心中越发愤愤不平起来,抬起头看向沈桑榆,“小姐你不要怕,我去和侯爷说,这一切都是我撺掇小姐的,我一个人扛着就是了。”
沈桑榆摇头,“我不是想问你这个。”
秀儿眼神迷茫,“那小姐你是想问什么?”
沈桑榆指了指窗外的院子,语气有点愤怒,“为什么外面没有人拦住他?”
沈海川的声音分明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在院子门口拦住沈海川。
这是她和娘亲唯一有关系的地方了,她不希望沈海川踏足!
想着,沈桑榆便迅速抬步走出去,眼神中满是冷冽,“爹爹有什么事情就出去说吧,我这院子小,恐怕招不开爹爹。”
沈海川眼神悠悠然落在了院子角落的那颗玉兰花树上。
二十年了,玉兰花树茂盛的生长,早已经长得比房子还要高了。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还是一棵不到一丈的小树苗。
就好像……
沈海川的目光又放在了沈桑榆的背影上。
那个刚来时还眼巴巴的喊着他爹爹的女孩,此刻已经变成这般坚强的模样了。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沈海川几乎不敢想。
他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了院子。
微风轻拂,玉兰花树的树叶晃动,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无数的窃窃私语在身后绽放。
……
沈海川跟着沈桑榆到了花园里头。
在石桌前,沈海川掏出了一枚印章,推到了沈桑榆面前。
“这是什么?”沈桑榆疑惑的蹙眉。
黄铜做的印章很小巧,没有什么多余的图案,但看得出来用了很多年,因为上面已经被抛光了,甚至还有一些磕碰出现的痕迹,里面有汗水之后的污秽。
沈桑榆拿在手中把玩,努力想要认出那上面的字。
还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听见沈海川道,“是我的印章,伯侯位置的印章,日后传位,便用这个盖章。”
简单来说,就是谁拥有这个印章,谁就拥有了伯侯这个位置。
沈桑榆忽而觉得有点烫手,把印章扔回了桌上,眼神冷冽,“爹爹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一个女人家,能混到郡主的位置就算是不错了,伯侯我可当不了,这北齐女子为官,是要被砍头的。”
她的亲爹又这么恨她吗?
沈海川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满满的警惕,有些无奈的挤出笑容来,“不是这样的,这枚印章是留给你的,亦是留给你的子孙后代的。”
听闻这话,沈桑榆这才反应过来。
北齐的确也有这样的规矩,如果伯侯底下没有儿子辈的人继承这个位置,就可以找外孙来继承。
“怎么,爹爹现在是因为三弟没有办法再生孩子,所以才找上我的吗?”沈桑榆问道。
看样子,她身上的担子还不轻呢。
若是生不出儿子,岂不是要辜负了沈海川这一番“好意”?
“东西已经给你了,你怎么处置都可以,就算是断在你手里,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沈海川沉声道。
闻言,沈桑榆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错愕,头次认真地打量起沈海川来。
他没开玩笑吧?
断在她手上,也无所谓?
“桑榆,是我亏欠你的太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只希望这点东西,能稍微让你平衡一些吧。”沈海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