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是三湘要冲,如今世道还算太平,行商旅客络绎不绝,旅舍酒肆的生意最好。如果找个天气好的日子从衡山祝融峰上远望衡阳,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得到满城酒旗飘飘。而其中最大的一面旗,就是回雁楼的。
回雁楼的老板姓郝,郝掌柜三代经商,生意越做越大,家传的绝学只有四个字:笑脸迎人。据说衡阳城的两伙闲人曾经打过赌,看谁能让郝掌柜生气,结果双方费尽口舌,说完了湖南本地所有的脏话,换来的还是郝掌柜一张笑眯眯的胖脸和以不变应万变的一句话:”客人莫要开玩笑了,哈哈。”
现在,郝掌柜却笑不出来了。
郝掌柜蹲在二楼的楼梯口,胆战心惊地四下看。跟湘中大多数酒楼一样,回雁楼二楼四面木窗大开,窗外是阳光绚烂的天空,阳光穿透窗户,洒在酒楼上。要是平日,郝掌柜早就打发伙计们换下格子窗,换上木窗,以免阳光太盛,将客人晒的昏头昏脑。现在他什么也顾不得,只是怔怔地看着二楼的两桌客人。
二楼当中一张桌子下洒着斑斑点点的黑红血迹,桌边围坐了两男一女。两个男子中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还算端正,可是一双眼睛放着光,贼兮兮色迷迷的,一望可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另一个二十来岁的模样,满身都是伤口,有的已经凝固,只留下一片黑褐色的痕迹,有的还很新鲜,滴滴答答的流着血,在他脚下积了一滩。另外那个女子生的明媚动人,分明是个江南烟雨滋润出来的小家碧玉,可惜脑袋光溜溜的,居然是个尼姑。
这么个三人组合一起吃饭喝酒,的确是古怪之极。其他客人都已经匆匆溜走,只有两桌人好像没看见一样。一桌是个胖大和尚,面前满桌鱼肉,外加一坛酒。另外一桌上的酒菜不及和尚的零头,一老翁一少女隔桌对坐,斯斯文文地吃饭聊天看来是祖孙两个。
“咳咳。”郝掌柜正偷望着,身后响起咳嗽声,他一回头,见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正站在身后。他二十来岁年纪,穿一件干净的白袍,长的还挺清秀,就是看起来有点睡不醒的样子。
郝掌柜习惯性地堆起微笑就要鞠躬,跟着想起时机不佳,在唇上竖起手指,示意年轻人小声一点:“楼上要打架了,客官你……”
年轻人嘿嘿一笑,笑容懒散而灿烂:“我就是来找他们的。”说着越过郝掌柜,大摇大摆的走上了楼,就在楼梯口旁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来。
郝掌柜正觉得奇怪,中央那桌的三个恶客忽然提高了说话声音,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你绝不是劳德诺!”只听那色迷迷的人道,“劳德诺明明是个老头子,没有你这么年轻潇洒。”
郝掌柜偷眼望过去,见那浑身是血的人一张脸大半都沾满血迹,也看不出来样貌到底如何。就听他一笑道:“我的确不是劳德诺。”这一笑听起来倒是有些潇洒的味道。
那色迷迷之人一拍桌子道:“你是令狐冲对不对?你在江湖上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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