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猴子,老是不透那妖怪的底,这可不像齐天大圣啊,是这些年和我处出感情来了,不想再把我置于险境里吗?”
“那我还真有点小感动啊。”
“不过我又不仅欠你的授艺「因果」,还受过此地人的「恩」,领过此地的「责」,立誓过要荡尽这八百里恶妖邪崇,还此地一个太平。这是贫道的「本心」,成仙证道之基。”
人之所以为人,恪守本心为其中之一,本心不求,难为自在真仙。
刘弈居高处,俯视着卧于群山间的布光县,有山寺庙宇数十座,林立山间街巷,亦有道观数座,足见是礼佛行道之地。
虽是在分隔两界的五行山之外,衙门乡市几如汉家风范。
四百年前五行山下落,伴有顷天佛陀神相,大德天威,致使千里江山皆似布佛光袈裟,当地人皆称「佛迹」,因此此县得此名,认为以此可得佛佑。
“猴子不是不知道我保命逃生的手段,这么恨它还这么怕我现在动手,是认为我一旦出手了就逃不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是了,这里又是“佛佑之地″,莫非我的“好邻居”是佛门主动派来的妖怪?而不是逃出来或出来闲逛的那种……”
“佛门……佛门……佛门……″
刘弈伸手撑住额头,神态时而严峻,时而无奈,眼神晦暗不明,自说自话。
这副模样属实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他一直是有意避着这个答案走的,虽不怕事,但不想螳臂当车。
对上有背景的妖怪,现在的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从西游路上那些有背景和无背景妖怪的鲜明对比就可以看出,西游世界一些佛门和天庭强者是很护短的。
所以只要他敢动手,无论是否成功,都不会逃过佛门的追杀。
“证道的路还真是有些难走。”
要顾虑的太多了,好想莽一回。刘弈眼底潜着一闪而过的疯狂,平静的面容下那颗属于武夫的心有些灼热。
忽然,他抬头瞥了眼天边霞光里的一抹无形变化的云气,看出了云中有“人”隐藏,只是藏的不甚高明。
“嗯,这是……天庭的人?”
……
“王神官,你说这刘彦昌是走了什么运道,这才第一世,贬下界半个甲子,福泽这么厚,一身修为就近乎「天仙」了。”
“呵呵,林神官,他毕竟是金童下凡,有点资质无可厚非,而且只是个近乎仙的「合道」。
走的也是地界散仙的旁门小道而已,和我们这种已登「天仙」仙位的真神天差地别。”
“米粒之光,如何与皓月争辉?”
团团仙云中,两个神仙模样的人物正交谈,交谈的对象正是刘弈。
“只是……星君那里交待过,金童转世九世不得入仙籍,九世纠缠,他与三圣母的孽缘应该定在其第九世,这样影响更大,牵扯更广。”
王神官身着一身耀目金甲,踏着仙云捋着长须继继说道。
“但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这刘彦昌第一世就成仙有望,寿元长久,这第九世要等到什么时候?恐怕会误了大计。”
林神官面带困惑:“嗯?王兄何出此言,那刘彦昌不是不可入仙籍吗?天资再高,有这道门坎也理应成不了仙,不成仙撑死了活个几百春秋,应不妨碍星君大计吧?”
王神官摇摇头,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
“不是这个说法,林兄成神官不过千载,怕是误解了“不入仙籍”的含义。不入仙籍不是成不了仙得不了道,而是当不了天庭的正神,得道路上多灾多难,凶险异常。
若没有天庭福佑,「雷灾」「风灾」「火灾」动骤三五百年一降,「心劫」「嗔劫」「怒劫」「哀劫」等劫常伴其身。”
林神官听后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王兄,星君大人和那位大人那里是何吩咐?不能坐视这枚“棋子”成仙吧,到底是个麻烦。”
林神官不爽地看着云下的刘弈,有种现在就弄死其八次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凡人,他堂堂星君府神官又何须常下凡尘界查探呢,还在天界享乐享福。
一个凡人,原先也只是个瑶池金童,居然可以和身份尊贵的三圣母结情缘,容不得他心中不妒啊。
“哈哈,林兄也是性急爽快之人,星君已有法旨。着我二人引导其去西岳华府与三圣母再结一世「仙缘」,为其日后“九世定情”定下更多前缘。″王神官笑道。
“什么?以我等神官之尊还要亲自替个凡夫俗子扯红线不成!”
林神官吃了一惊,心中又怒又妒,很是不痛快:
“天地间还有这样的道理?”
王神官抚须大笑道:“哈哈哈,林兄莫要生气,这刘彦昌虽是星君大人他们的重要棋子,但也只是棋子,比不得我们这些下属。”
“待结完仙缘后,刘彦昌这一世便任由我们处置了,杀了剐了就好,免得他这一世活太长。”
“既然今天来过这一遍了,我们前六个月欠下的监视任务也算完成了。”
“某于下界还有些小事,三天后,你我再来引这刘彦昌去西岳。”
王神官笑着伸手捋着轻风,眼底含有一丝淡然,心中对林神官的妒火不以为意。
这后辈到底是个年轻神,没有见过沧海桑田日月变化,大人物的命令他们只要遵守就行。
有些「天仙」一辈子只能是散修,而他们却能当上天庭神官,靠的就是机缘,是人情。
世界纷乱,唯神灵永存,「天仙」与天齐寿,长存不朽,是不入轮回的真实存在。
刘彦昌归根到底也是个未成仙的蝼蚁,哪值得他们神仙动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