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又一次激烈的争论中,热闹非常。
只是所有人不知道,别看维维安表面上一点儿都不在乎,其实心里也是有惭愧和自责的。并且,已私下里悄悄地帮祁倚伦垫付了下学期的学费、餐费和制服费用,以表示安抚加补偿。另外,他特意叮嘱祁倚伦:这事儿要绝对保密哦,不可对外透露半个字,否则,必要他好看。
祁倚伦知道以后,自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的。自从进入圣天使,很少有人对他这么好,大都欺负他身材瘦小、皮肤青黄、一脸病容,经常笑话他:相貌猥琐,一副小人的奸佞相儿。
只有维维安从不抱成见,带他一起玩耍,这也是他愿意鞍前马后服从维维安的主要原因。旁人自是不懂这些心理活动,只说他一看就骨子里贱兮兮地,还糊涂愚蠢跟错了人。
所以说,那些死心塌地尾随其后的跟屁虫,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会去追随他一个满校出名、劣迹昭彰、无恶不作的,圣天使第一魔头的,时不时地都会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很实在的好处,无论是金钱方面,还是特权方面,都是一种畸形的庇佑。
尤其是,对那些缺乏自信心和安全感,需要外力支撑自己颜面的孩子。
否则,这里哪个孩子不是从小就妈生爸养的乖孩子?谁又会天生一副自轻自贱的骨骼了?谁会不嫌寒碜,天然奴性地甘为驱使?
凡事皆有缘起,各人情不由己,适者生存罢了。
那些适应不了的便觉无路可走,处处荆棘丛生。比如,下面这位仁兄。
已进入初夏时节,气温逐步攀升,长袖衬衫都穿不住了。
六月的一个傍晚,天气闷热,原本宁静平和的校园气氛,又被一个意外的场面给搅乱了,引起了全校范围的一片惊惧和恐慌。
事发是这样的,晚餐后正准备去散步的学生们,今晚却被齐齐吸引到3号教学楼的下面。
师生们纷纷举目仰望,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徘徊在孔孟楼与老庄楼之间的廊桥顶上。虽有半米高的矮墙围挡,上面还有着半米多高的护栏,但他已经跨出来,独自在不足一尺宽,却有六层楼高的廊桥外缘逡巡徘徊,形势十分危急。
同学们仔细一看,此人相当有名气,在学校里几乎尽人皆知,那就是懮鬱青蛙:郁宝斋。一个因为“曾经大胆追求校花”而出名,结果因为“主动放弃校花”更著名的,文静书卷男。
“我的天,这是要搞哪样?苦练胆量吗?当自己是蜘蛛侠?”亓官阆月拉拉身边的雪儿,“还真没看出哈,原来,这位仁兄居然这么有血性呢!藕们仨,第一次竟然都看走眼了。”
“貌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要寻求解脱。”雪儿叹息一声,“咳,薇薇,你又把他怎么了?看把这孩子逼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没有啊,我俩早就和平分手啦。况且我都真心认过错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想不开呢?”闾丘慕薇急着大喊道,“郁宝斋——你先下来啊,有话好商量。别这么自虐吓唬我们,好吗?上面挺冷的,看你哆嗦的,快点儿下来吧。”
郁宝斋完全没有理会人们的喊叫和规劝,呆呆看了下面的观众一会儿,继续慢慢挪着脚,一步一步地引发阵阵惊呼。大家谁也不知道,此刻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鬼东西,梦魇了一样。
很快,救护车警车呜哩哇啦赶到现场,退出一片空地,拉了警戒线,同时在给气垫充气。因为廊桥两侧的通道大门都被反锁了,一时间过不去。而且,即便冲进去,也怕他受了惊吓,一时被刺激到,会激动得不顾一切往下跳。
所以,只好先一面劝解他,一面准备接住他的气垫,以转移他的视线,再趁他不注意时,派人偷偷开锁进廊桥去,暗中紧急施救。
“这又是,第几个意思?来真格的啊?呦呵,这厮居然比我还血性,过去竟小瞧他了嘿。”维维安得了消息,也急匆匆赶到现场来,起哄看热闹,“我去,不明觉厉、细思极恐啊——”花帅手搭凉棚望上去,一看之下竟是被郁同学的灰白脸色,给惊吓到了几乎精分弃疗的程度。
“都是你,那天晚上多嘴多舌。”闾丘慕薇一见维维安,立即怒从心头起,回身抱怨着。
“明明是他自己笨蛋看不懂,丢人现眼了还不知道,然后又犯小心眼儿,怪得着我吗?”维维安表示出不服,“我只是说了大家都知道一件事实。要说挑事源头,应该是你们几个。”他用手指点着闾丘慕薇,冷不防一眼瞥见陌雪儿及亓官阆月也在场,不由立马气软了三分半,“哦不,就是你自己才对。这才叫NO?ZUO?NO?DAI好吗?自己作的,自己担!”
“谁要你来拆穿了,一个男人多嘴多舌。我原打算找个适当的机会,慢慢再告诉他的。”闾丘慕薇青紫了脸面,急忙争辩道,“都赖你,还有脸说风凉话呢,哼——”
“好啦,现在斗嘴有什么用?想想怎么劝他下来吧。”亓官阆月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你们先别争,我看,他应该不是因为对联的事情,或许有别的困扰呢。”雪儿劝解道,“那事儿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是真的想不开寻短见,也不会选在今天突然发作,你们说对吧?我觉得,一定是另有原因的。你们静一静,让我想想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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