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们在一所房子里做菜,希晨系着碎花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昊然过来喂给希晨一块饼干,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那么默契的笑容,好像是前世注定的。
我没有打扰他们,悄悄地从他们头顶飞过,然后飞啊飞,扑哧一声掉进了一个黑洞里,洞口太小我拼命飞也飞不出去,洞里面突然冒出来两个妖怪紧紧扯住我的翅膀,我用尽权利地挣扎,但是毫无用处,只看见羽毛一片一片地掉落,我一下子惊醒过来。
你是我的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可是我没有料到,你的心里也有一个盖世英雄。
回到现在
和苍南争吵过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逃离现场的,那一瞬间就好像自己是被冤枉的罪犯,可是误会你的却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他用万丈光芒将你吸引,再用万般毒舌将你吞噬,如果我说我听见心脏疼得颤抖的声音,你会相信吗?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吧,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深刻。
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着苍南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胜似一针一刺,记得以前做过一个测试,你觉得以下哪一种痛是人生最痛?
苍南选的是脚抽筋的痛苦,他说那种在深夜被痛醒,那种只能狠狠捂住脚伸不直也缩不了的痛苦是此生最害怕的疼痛。他说的时候神采飞扬,手舞足蹈掩饰给我看,好像正在经历着一场浩劫。可是苍南大概已经忘了吧,那个时候我选择的是被爱人伤害的痛,那是一种我不敢想象也害怕经历的过程,也许在那个时候就注定了受伤的怕痛的受伤的终究是我吧,我多想问问苍南,现在他是否依然觉得脚抽筋比被爱人伤害还要疼痛?
他会不会也如我这般难受,就好像每呼吸一下都是对世界的罪过。
我并没有走回宿舍,因为我的思想里我的脑海里除了苍南说的那些话语空荡无其他,只是眼泪滴落一下又一下,打湿我的衣领,在我的脸颊结成冰,贴在我的脸颊,冰冻我的心灵,我突然想起一个深沉的词语,满目疮痍,却不知为何回想起。
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我也不知道自己拐到了哪里,我走走停停,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到了岔路口,于是我抬起头站在路口发呆,蹲下来哭到太阳穴硬生生的疼痛,哭到连说话也不顺溜,也喘气都迫不及待。
哭泣好像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为什么每次痛哭过后就会很想睡觉,就会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流出来的并不是泪水,而是满腹委屈也随眼泪一起倾泻而出,如果是这样,那为何我还是满心难过满腔委屈。
就在我感觉快要在大树底下睡着的时候,恍惚听见有人在叫我,难道是苍南吗?我惊喜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张陌生的充满疑惑的脸庞,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提醒我,“美女,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你要不要看一下啊。”
“啊,哦哦,好的。”我呆呆地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包里拿出手机,里面有二十几通未接电话,难道是苍南打给我道歉的吗?我迫不及待地点进去一看,却是希晨和蔡强打来的,还有她们发的消息,一连十几条都是她们一个接一个发过来的。
尹北末,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去寻死啊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你舍得我们也就算了,你又问过我们同不同意吗?赶快给我死回来!立刻,马上!
北末,你在哪里呢?刚刚苍南打电话过来问你回来了没有我们才知道你们闹得这么厉害,你快回来吧,就算没有爱情,你也还有我们大家啊,来我们温暖的家吧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了我们真的很担心。
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但是女人都是母性情怀很泛滥的动物,北末,你要听我的话,快来到我们的怀抱里吧,我将为你奉献我所有的温暖,像妈妈一样给予你营养的乳汁。
不用多加说明,不需要看发件人名字,一看内容我都知道是谁发的,第一条霸气测漏的肯定是同样男子气概的蔡强,第二条温柔如水,充满了柔情蜜语的肯定是知心姐姐希晨,至于第三条体现出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都在爱心中掺合恶心的肯定是林尔丝。
“那个,我觉得你需要这个。”那个提醒我的男生犹豫了一下,递给我一张纸巾,然后嘿嘿地笑了笑,指着我的嘴角,我茫然地一抹嘴角才发现黏糊糊的,刚刚睡着的时候居然不小心流了口水,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没等我来得及尴尬,手中的手机有猛地响起来,是蔡强打来的,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我们军训时候的合照,黝黑中透着青春的笑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眼睛转眼间又红了眼眶,一滴泪水滴落在明亮光滑的屏幕上散开,像是我们的青春,七零八落却又晶莹剔透。
“你别哭啊,快接电话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旁边的男生焦急地拿过我的手机按下接听键,然后对着那头汇报,“喂,你是她的朋友吧,她现在学校图书馆前面的湖旁边,你们快来接她吧。”
“喂,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真是的。”我跳起来夺过手机,瞪了那个男生一眼,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他的脸,虽然在夜色下有些模糊,只是他的眼镜在亮着光彩,但是依稀可以辨别他的脸庞和棱角,他的鼻梁很高嘴唇很薄,头发高高竖起很整齐,就像是那种最普通的学长哥哥类型,又有点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可是他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微微软软的绵绵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播音腔又像极了伪娘子的感觉。
蔡强在电话那头还在一直叫唤着,“你是谁啊,你到底把我家北鼻怎么了啊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蔡爷,我是北末,刚刚那个只是在我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我没有事啦,就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出来走走结果一不小心在树下睡着了嘿嘿。”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点开心一点,尽力不让蔡强听出我声音里的勉强,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让她们担心,可是在听见她熟悉嗓音的那一刻,我就很想扑到她们怀中痛哭一场,说尽我心中的委屈。
蔡强是那样的了解我,就算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感情却像是几百年的,她在那头明显不相信我的话,朝我狠狠地大吼,“尹北末你这个傻女人,站在那里别动我们马上出来找你听到没有,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为男人昏了头了吗?”
“对不起蔡爷,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啊。”我再也憋不住对着话筒歇斯底里地痛哭,眼泪好像是决堤的海,蔓延在我的周围将我整颗心再一次吞没。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手足无措,孤立无援。
何潇肖说那天是他活了二十年以来见过最不顾形象的女生,尤其是在看到我的嘴角流出亮晶晶的口水时真的是震惊到了,因为前一秒还听见我嘤嘤的哭泣声,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安慰,可是瞬间就没有了声音,他还以为我走进湖里去了,只好急匆匆赶过来一看究竟,却见我孤零零地在大树底下睡得正香,后来电话铃响起也没有将我吵醒,他看了看时间担心有什么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将我吵醒提醒我接电话,结果没想到一醒来我又哭成了泪人,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一直都觉得我就是一个当演员的好材料,学习影视表演的他一有戏就拉着我去跟他搭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