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拿不出证据,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反正本小姐的银钱也回来了,算啦算啦……”
“骂了人就想算了?哪有这个道理,快跟我们家少爷和学诚道歉!”这下轮到心言不依不饶了。
“心言,算了。”薛淳樾把她喝止。
“可是……”
“是我家婢女心急,误会了各位,小女子替她向各位致歉。”
一阵婉转悦耳的嗓音传来,众人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让说话的人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眼若清泉、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唇如点丹,可是眉眼却透露出几分清冷,着一身月白色暗花长裙,青丝及腰却不饰珠翠,更映衬出几分冷艳的神色来。
不知为何薛淳樾莫名对此人生出一份熟悉的感觉,但细看之下又确确实实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他回了回神,上前拱手行礼说道,“小姐言重了,不过是小儿女的一些口角,何需致歉。既然误会已解,小姐不如清点一下银钱数目,如有缺失,在下愿意补齐不足之数,以表和解诚意。”
围观的众人见是误会一场,也没啥热闹好看的,便四下散了去,官差随后也离开了。
心言一听薛淳樾的话,心想这不是无端端被误会成窃贼还要赔钱赔礼吗?哪有这样的道理!正想争论却被学诚一把拉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少爷说了多少遍了,无论何时一定要沉得住气,你这咋咋呼呼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改。”
听了学诚的话,心言撇起小嘴,转过身去不想看他。
“公子有心了,些许银钱不足为虑,更何况本就与你无关,怎能让您破费,我们告辞了。”那女子很快就收回在薛淳樾身上的眼神,转身向那婢女说道,“芷晴,以后休要不辨是非,冤枉好人。”
“小姐,我错了……”
“我们走吧,和公子约好戌时初在街心见面的,现在酉时将近了,不要误了时辰。”说着就带着婢女芷晴离开了。
洛安城内纵横各十街,街上人头涌动,有时陆路交通还不及水路交通便利,因此借助这城内如网密布的水路河渠,舟船也成为了重要的交通工具。
从洛安夜市回客栈,最便捷的也是一条水道,薛淳樾早就包下一艘游船,准备在亥时初夜市散场时走水路回去,也好再看看这繁华的洛安不夜天。
不知是上天安排还是缘分注定,亥时初夜市散场时,薛淳樾和那位女子再次在码头相见。这次,却是对方遇到了麻烦。
薛淳樾看到主仆两人立在码头边,婢女芷晴脸上尽是焦虑的神色,想来可能是误了船期了,现在陆路之上行人汹涌,她们人生地不熟,根本无法走陆路回去。小姐倒还沉着冷静,丫鬟却已如热锅上的蚂蚁。
星月夜下,薛淳樾再次见到那人的侧颜,这一次,熟悉的感觉又增强了几分,如果这里是海州,他必定会询问那人来自何处,说不定是薛家的世交,曾见过面的。只是此地乃是千里之外的洛安,自己在此偶遇海州故交的概率未免也太小了。
他凝神静思,随后便自嘲自己自作多情,说不定只是人有相似而已,于是便走过去打招呼,“敢问小姐可是误了船期?”
对方微愣了愣,显然也没料想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还能重逢,嘴角也掠过一丝浅笑,“想不到又遇上公子了,您也是误了船期吗?”
“我家少爷怎会误船……十几年来一次也没误过……”心言嘟嘟囔囔。
“在下倒是没有误期,只是先前已经预订了一艘游船,这会船家已经在等候了,不知小姐芳居何处,如果信任在下,不如同船走一程,如何?”
没想到对方是这意图,芷晴赶紧把她家小姐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小姐,这天色已晚,公子又不在身旁,我们还是不要上陌生人的船吧。”
“兄长有急事先行离开,我们又误了船期,恐怕要等兄长返回客栈发现我们还没回去才知道来这寻找我们,那时候恐怕夜已深沉……而且夜市马上就散了,到时候街市上的人会越来越少,我们孤身两个女子在此等候,岂不是更不安全?”
“可是……”
“两位姑娘可是担心在下并未良善之辈?在下就寄住在四海客栈,在洛安城中心,一路过去都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闹市,就算在下存有不轨之心,也不敢公然行凶啊。”
“公子您也住在四海客栈?”听薛淳樾这么说,那女子露出几分惊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