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女婿不错,酒量好证明身体好啊!接下来,第二关,签字画押。”
叶赐准懵了,这是新房还是牢房?签什么字?画什么押?
不多时薛淳樾已拿出一幅卷轴,往那石桌上一摊,洋洋洒洒竟不下千余字!叶赐准酒量再好也敌不过大家轮番地灌,再加上刚才薛淳樾那三碗不知是陈了多少年的烈酒,喝得又急,如今这脑袋竟有些昏沉了,怎么聚精会神也瞧不清那卷轴上的蝇头小楷!
学诚已经将蘸好墨汁的狼毫笔递了过来,薛淳樾怂恿道,“签字画押才能到第三关,要是想快点见到新娘子,就赶紧签!”
竟还有第三关?!那他何时才能见到苏羽茗?!叶赐准无法,只得接过狼毫笔,在卷轴的最后签下“叶赐准”三个潇洒飘逸的大字。
“好!痛快!”薛淳樾和学诚鼓掌,那边心言已经等不及了,忙喊道,“叶大人既已签字,那就快过来吧,大红灯笼都备好了!”
听心言这么一喊,薛淳樾和学诚便把叶赐准架了过去,来到门前,再将那卷轴拉开,举到他面前,心言再将那灯笼往他跟前凑了凑,笑嘻嘻地说道,“叶大人,将这《誓吾妻书》逐字逐句念一遍吧,声音可要洪亮一点,新娘子满意了才能进去哦,嘻嘻……”
“这……这字这么小!你们莫不是在戏弄我吧!”
薛淳樾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才说道,“九叔,你不能倚老卖老啊,刚刚才痛快地签了字画了押,这会就不认账了?”
叶赐准无奈,只得强迫自己凝神聚气、聚精会神去认那卷轴上的蝇头小字,脸都要凑到纸上去了,眉头皱得快要拧出水,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念着什么“妻言”、“夫从”等语,活脱脱一个七八十岁费劲认字的老学究!
想不到潇洒倜傥、威风凛凛的太府寺卿叶大人竟成了这副模样,学诚和心言看得受不了了,捧腹大笑,院子里一众伺候的下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怕被叶赐准责骂,少不得又得强忍着。
薛淳樾也不禁掩嘴而笑,边笑边向里喊道,“新娘子可听满意了?!我家九叔这糟老头子能进来了吗?!”
薛淳樾这一喊把大家彻底逗乐了,满院子都笑了出来,叶赐准这才明白才不是什么海州习俗,全都是整他的玩意儿!自己也哭笑不得,举起拳头作势就要揍薛淳樾。
“唉、唉,九叔你可不能为了打我误了这良辰美景啊!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娘子还在等着你呢!”说着便把房门开了个缝隙,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杜鹃见叶赐准被推了进来,掩嘴含笑,行了个礼便退了下,留下一对新人在这红烛高照的新房里。
叶赐准看着安静坐在床沿上地苏羽茗,竟莫名有些紧张,颤巍巍地掀开了红盖头,然后伸手去解她的红纱巾。
苏羽茗却羞赧地避开,在她自己看来,那道疤痕,还是挺明显的……
叶赐准勾唇一笑,坐在她身边,凑过去对她耳语道,“为夫什么没见过,夫人何须如此惊怕……”
苏羽茗娇红的脸颊像是要滴出水来,只能垂眸不语。叶赐准笑了笑,再次伸手去解了那红纱巾,苏羽茗左边脸颊一道淡红色的疤痕赫然入目,他心疼地摩挲着,凑上前温柔地亲了一下,温声细语道,“无碍,瑕不掩瑜,夫人无需在意。”
苏羽茗抿了抿唇,垂眸说道,“之前打定主意这辈子一个人过,所以这疤痕消不消也觉得无甚紧要的,便置之不理了……以后我认真研制些修复的草药,慢慢的应该会消的,你……先将就一段时间……”
受伤的是她,受委屈的也是她,他将就什么!叶赐准将她掰向自己,认真说道,“我不在乎,只要是你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听他这一说苏羽茗更想哭了,鼻子一酸便没忍住,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叶赐准心疼,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算起来他是第三次做新郎官了,第一次在渝江边,虽然礼节简单,但却是他第一次娶亲,娶的是他爱的人;第二次在这太府寺卿府邸,被逼着娶了韦知雨,自己在门外的凉亭上装醉睡了一晚,过了一个荒唐的洞房花烛;第三次,还是在这太府寺卿府,终于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虽然,是借着别人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