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力气,一把推开薛淳樾,而那支利箭,就这么狠狠地插入了她的前胸!
“仪安!”
薛淳樾被仪安推出几个踉跄,回过神来后连忙回身去接住即将倒地的她!
仪安稳稳地落入了薛淳樾的怀里,眉头因痛苦而收紧,胸口那只利箭,已经贯穿心脉……
“仪安!你……”,薛淳樾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仪安拧着眉,看着他怀里的正在熟睡的孩子,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过了一会后她伸手揪住薛淳樾的衣襟,挣扎的着说道,“沛杒……解药……”
“沛杒,对,沛杒!学诚!别追了,快回来!”
学诚示意几人继续追赶,他连忙回防,过来一看才知道仪安受了伤!
“学诚,马上飞鸽传书给沛杒,让他马上过来!”
“二爷?二爷在!二爷就在这呢!二爷!”
学诚扯着脖子往前喊,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迅速回身跑来,看到倒地的仪安后,一把扯开蒙面的黑布,把仪安抱回自己的怀里!
“仪安……怎么会这样……我在……我在……”
薛沛杒握紧仪安的手,浑身剧颤。
薛淳樾安排了学训和学诚一起行动,带着几个忠心的好手等待时机营救。薛沛杒看出了端倪,逼问学训,学训不得已只能全盘托出,他二话不说就加入了黑衣人的行列,凌晨时分已经埋伏在了奇石渊一里之外。
“解药……”,仪安已是气若游丝,眉头越拧越紧,脸色越来越白。
薛淳樾这才惊醒,连忙把瓶子里的解药倒了出来,果然如对方所说,有且仅有两粒……
一粒喂给仪安,一粒,递给了薛沛杒……
薛沛杒不解,怔怔地看着薛淳樾……
“你给我吃下去!”,薛淳樾怒吼!
薛沛杒不明就里,只得接过,一口吞下。
“手腕伸出来!”,薛淳樾强忍着眼眶的泪水,青筋暴起,狠狠地拉过薛沛杒的左手,拿剑就是狠狠地一划!
腕口的血汩汩流出,薛淳樾连忙沾了一点,巍颤颤地往奇儿嘴里喂去……
“仪安……该你了……”薛淳樾强忍悲痛,拉过她的手腕,轻轻割了一刀,也沾上些血,往孩子口里喂去……
仪安看孩子喝完两人的腕口血,终于松了口气,重重地倒在薛沛杒怀里。
“这是……”,薛沛杒不解,可薛淳樾却没再说话,而是轻轻把孩子放回仪安怀里,自己挣扎着起身,一步一踉跄地退开……
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吧……
薛沛杒脸上,汗水、泪水、血水,早已混成一团,对仪安的呐喊,已经从震惊,到焦虑,再到哀戚……
“沛杒……”仪安艰难地抬手,想抚上他的脸,可是却没有半分力气。
薛沛杒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带,“我在……仪安,我在……”
仪安苍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笑意,“奇儿……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她很像你……”
“不……她……她像你……”
“什么?!”薛沛杒浑身一颤,握住仪安的手剧烈地颤抖,“你说什么?!”
“奇儿……是我们的孩子……她的名字,就来自于这里……奇石渊……我们相遇的地方……”
“你说什么……”,薛沛杒睁着猩红的双眸,强压着心中的悲痛,咬牙说道,“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为什么……”
“那一晚,我没有醉,但我只当我喝醉了……沛杒,你是第一个,如此细心呵护我的男子,你从悬崖边救下我,然后……我们从夕阳,走进夜幕……你就这么安静地牵着马,静静地陪着我……沛杒,我走之后,把孩子交给苏羽茗和叶赐准……羽茗……她很喜欢我们的孩子……在洛安的时候,她抱着奇儿,都舍不得撒手……”
仪安的顾虑,薛沛杒明白,这个孩子他一旦领回去,他们的关系就藏无可藏,那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牺牲,都白费了……
“不……什么名誉、地位,我都不要了,我和孩子回海州隐居……我们粗茶淡饭,安度余生!”
仪安听他这么说,心里焦虑,更加牵痛伤口,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仪安!我带你回去看大夫……仪安……”,薛沛杒也知道都是徒劳,可他已经手足无措,完全丧失了心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拯救怀里的爱人……
“沛杒,听我一次好吗……把孩子,交给羽茗……”,仪安揪紧孩子的襁褓,万分不舍,声泪俱下……
薛沛杒悲泗淋漓,强忍心中悲痛,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仪安终于放了心,嘴角溢出了最后一抹笑意,“沛杒,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以前觉得,只要远远地看看你就够了,可现在,我却觉得不够了,怎么都不够……我想再听你叫我一次……那一晚……你叫我的……”
“仪儿……仪儿……仪儿!”
薛沛杒握紧她逐渐冰凉的手,哀嚎震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