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赐准……”,苏羽茗顿时红了眼眶,紧紧地挽住他的臂弯。
原来,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苏羽茗忽然觉得,海州城,不再是七年前的海州城,而是二十多年前,她童年之时的海州城,这个海州城,不再有任何的痛苦记忆,有的,只是恬静、美好。
不多时,薛淳樾、叶沁渝、薛沛杒等人也到了,同贺叶家乔迁之喜。
原来这么多人都知道泰祥兴要迁来海州,只有她自己蒙在鼓里!苏羽茗不禁嗔怪叶赐准,难得在众人面前流露出娇憨的女儿姿态,众人都乐了。
正打趣之间,后面忽然传来一把女子的声音,“各位好雅兴,看来我们的贺礼来得还算及时——”
众人扭头看去,竟然是萧廷楚正款款而来!
“沛杒,你承诺之期已过都不见你归来,我便离京来找你了。”说着,萧廷楚往薛沛杒身边靠了靠,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刚从薛府那边来,听闻叶大人乔迁之喜,临急临忙备了份贺礼,还请叶大人不要嫌弃。”
叶赐准拱手致谢,“薛夫人哪里话,你亲自造访,弊府已是蓬荜生辉。不过……在下已非朝中之人,这声‘叶大人’,愧不敢当。”
“哦?既是如此,称呼您一声‘九爷’,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哈哈哈……薛夫人见笑了!诸位,请进!”
傍晚之际,叶赐准备下薄酒,款待诸人,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萧廷楚看着当空的明月,不禁想起了当初薛沛杒在洛安时,他们两人在府中对酒当歌、一书胸臆的场景,不禁有些触动,于是亲自给薛沛杒倒了杯酒,敬他一杯。
薛沛杒没有举杯,他见众人都离席玩闹去了,便扭头冷然道,“你来,是为了德妃吗?”
萧廷楚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端起的酒杯悬在空中,不知是该饮,还是该放。半晌之后,她一饮而尽,缓缓放下酒杯,苦笑一声,“沛杒,我们,也曾是恩爱燕好的夫妻,那时的你,不是这样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呵……”
“萧家,可是让你为难了?”
“我志不在仕途,只想安度此生,萧大人的重托,我怕是难以胜任。”
“沛杒,父亲本意不是这样的,萧家已是惊弓之鸟,往事的教训太深刻,一时情急才会——”
“不管如何!”薛沛杒终是失了耐心,“德妃已经离开,这世间再无长离,萧大人如果担心长离的孩子会回去抢昕王的地位,便自己去寻,如果寻到了,要杀要剐,我薛沛杒无力干涉。不过现如今,我没什么能帮他的。”
“你既不想,我跟父亲说就是了,何必——”
“你又何必?!”
萧廷楚本想跟他说清楚,父亲的想法,不代表她的想法,萧鸿鸣想除掉长离,可不代表她萧廷楚也想除掉长离,可是薛沛杒如今如此凌厉,她也无力再辩,于是唯有黯然起身,悄然离席……
薛淳樾见她离去,便走了过来,给他斟了杯酒,叹道,“萧鸿鸣想除掉柳絮,是意料中的事,可是萧廷楚未必是这么想的,你何必迁怒于她?你们是结发夫妻,难道要结怨一辈子不成?她既已放下身段,亲自来海州寻你,你便给自己个台阶,过了这个坎吧。”
薛沛杒回头,看着萧廷楚瘦削、落寞的背影,微微握了拳……
是夜,万籁俱寂,薛沛杒不知如何对待自己的枕边人,唯有侧身假寐。
窗外忽然闪过一个身影,薛沛杒警觉,看了看身边已经熟睡的萧廷楚后,果断披衣起身,悄然出门。
身影潜入了瑞和居!
那里已经荒废,他去那里做什么?!
来不及知会众人了,薛沛杒作势就要追去,忽然一双纤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回头看去,却见是萧廷楚,原来,她也是假寐。
“别去,我担心……”
她急得哭了出来,一连串的政变、灭族、身首异处,萧家虽然惊险过关,毫发无伤,但毕竟身处漩涡中心,早已是战战兢兢,萧廷楚柔弱的双肩,已经背负了太多不应由她背负的责任,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已经不堪一击。
她可以失去一切,但她不能失去薛沛杒……
薛沛杒心中悸动,把她拥进怀中,轻抚她的背脊,“没事的,我看看便回,你在这里等我。”
萧廷楚不舍地拉着他的衣袖,半晌后,缓缓松开……
薛沛杒顿了一会,然后果断地转身,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学诚与学训也醒了,一起赶赴瑞和居,三人在门口碰头,兵分三路,包抄进去。
黑衣人似乎觉察到危险,悄然抽刀,来个先发制人!
薛沛杒手上没有兵刃,一不小心吃了亏,背后被划了一刀!
学训见他主子受伤,顿时大怒,铆足了劲朝那黑衣人杀去,那黑衣人见薛沛杒受伤,似乎也愣住了,完全没留意学训凌厉的刀锋!
说时迟那时快,学诚一个箭步过来,举剑挡住了学训的刀锋,大喊一句,“刀下留人!”
当此之时,薛家众人已被惊醒,房门之外,顿时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