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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照应陈初雪,除了她唯一的贴身丫鬟绚香。
陈初雪可怜到连熬药都要她这唯一的贴身丫鬟亲自去做。
更不要说什么拿饭提水了。
身为一个病人,连日来用的水是凉的,吃的饭是冷的,菜色本就不怎么样,还被贪嘴的丫鬟给换了去,到嘴的说是残羹冷炙也不为过。
这些陈初雪都曾向陈初兰和陈初燕哭述过。
陈初燕气不过,找那些婆子丫鬟理论,结果人家委屈地说了几句“大姑娘怎么就听三姑娘屋里那个丫头胡说呢?根本就没有的事,我们哪敢欺负三姑娘啊!
大姑娘这是瞧见我们做了那坏事还是怎的?”
就把陈初燕给堵了回去。
而陈初兰,也把这事同林姨娘提起过。
可林姨娘却一声叹息,什么话都没说,陈初兰也只得作罢。
是了,她又能怎么办呢?陈初雪被欺负成这样,二夫人怎会不知?没有二夫人的默许,那些奴仆敢这样欺负陈初雪?
陈初燕也是个明白的。
再看不下去,她也没想过要去二夫人那里告状。
她知道那样做,只会令她讨二夫人的嫌。
好歹她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哪好意思管人家的家务事?
陈初兰就更不用说了,连林姨娘都沉默不语了,她还能怎么着。
陈初雪,还真的不该来京城!
河阳老家,纵然祖父母都不喜她,但她毕竟是陈家的骨肉,且那么多族人都在,不管怎么样,老太爷老夫人都不会拿她的生命不当一回事。
可在这京城里……
十岁女童,本就身体孱弱,因水土不服,死于疾病。
这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么?
陈初兰坐在陈初雪床边,把目光移开,无法再去看陈初雪那张苍白消瘦的脸。
陈初燕则摸了摸陈初雪的脑袋,继续安慰她:“三妹妹,把心放宽,你瞧五妹妹那么小,她都已经好了,你比她年长,肯定没事的。”
却想不到,她这句话一出口,陈初雪的脸色就变了。
她上牙咬住下唇,双目瞠圆,泪光晃动,却硬是一滴泪都没有滚落下来。
陈初燕感到陈初雪身体陡然僵硬,再见到她那副模样,腾地才反应过来自己讲了什么。
“我……”
陈初燕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时候,陈初雪的贴身丫鬟绚香开口了,她一边抹泪一边讲道:“大姑娘可别说五姑娘了。
我们姑娘哪比得上五姑娘啊!
五姑娘可是夫人的心头肉,我们姑娘却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
其它什么的就都不说,单是寻那小厨房的吴婆子要炉子煎药都要向她赔笑脸。
头两回还让你煎,后来就得给钱,十个铜板一次,隔两天就加价,昨个儿又加了,一次要四十个铜板,还有那些送饭打水的丫鬟,我们姑娘也得给些赏钱,否则人家下次连饭会不会送来都不知道呢!
姑娘这么些年来才攒了多少钱?这几日下来,眼见着就要精光,那以后不要说吃药了,岂不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绚香,”
陈初雪弱弱地开口制止了绚香,“不要说了……”
她的眼泪还含在眼眶里,转动着,却坚决不让其掉落下来。
陈初兰震惊地看着陈初雪。
陈初雪被下人欺负,她们知道,但从没有逮个正着。
那些个丫鬟婆子都是狡猾的,见到陈初兰和陈初燕在,就对陈初雪和绚香客客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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