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对于时间,也一样:谁需要知道时间,谁怕时间上的混乱,他必须带来他自己的时间。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时间,每个人的时间都根据他们的打算而不同。
但是这些都是正确的。
每个人都确信他自己的时间,并根据它的节奏安排他们的生活。
对于我来说,现在是晚上。
对于你来说,是清晨——还是什么
人们跟你一样在专心积攒用于思考的时间,打个比方,这就像古人把煤渣重新丢入火里面,希望它像红炭一样重燃。
但是有些人丢弃了他们的煤渣,或是煤渣丢弃他们。
你知道,在地铁里无论如何都是黑夜一般,苦苦追寻时间是毫无意义的事。
颠覆你的时间,你会看到时间是如何变幻的——这很有意思。
它在改变——而你却感受不到它。
它被人为地停止下来,分成小时、分钟和秒,而时间就像水银,分散它,它又会聚合在一起,再重新寻回它的统一性和不确定性。
人们驯服它,将它束缚到怀表或手表中。对于用链子来掌握时间的人,时间同样地度过。
但是若尽量给它自由,你会感受到:不同人度过着不同的时间。
对于有些人来说,它很慢甚至停滞,可以以香烟的吸入和呼出计算;
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它飞驰而过,他们只能用前世今世来计算它。
你觉得现在是上午
很可能你是对的:大概有25%的可能性。
尽管你的这个上午对时间本身并没有意义,它只在地面上存在,而那里已不再有生命。
无论如何,那里已没有了人。
上面发生的事情对不曾到过那里的人有价值吗
没有。
所以,当我对你说“晚上好”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答“早上好”。
在这一站没有时间,但我有一种奇怪的计算方式:我在倒数,这是第419天。”
他沉默了,品着他的热茶。
苏梦帆想起{全俄展览馆站}的钟表,它被视为神圣的东西。
他觉得这很有趣。
如果得知时间不存在或已经丢失了,当局会很吃惊的!
可汗的一番话却使苏梦帆在他成长的道路上获得了新的思考,他感到惊奇又有趣。
“他们说在过去,当火车运行时,他们会在车厢内广播‘关门请小心。
下一站是某某站,下一个站台将会出现在你的左侧或右侧”。
苏梦帆问:“那是真的吗”
“你觉得很奇怪吗”可汗抬起眉头。
“他们怎么知道站台在哪一侧如果我从南向北行驶,站台在右侧。
如果我从北向南行驶,它则在左侧。如果我没记错,车上的座位背向车壁。
那么,对于乘客来说,站台应在前方或后方。
他们有一半在同一侧,而另一半正好在另一侧,他们视角恰好相反。”
“你是对的”,可汗恭敬地回答。
“基本上,司机只是针对他自己说的。他们位于最前面的驾驶室,对于他们来说,右侧是绝对的右侧,左侧是绝对的左侧。
他们必须站在他们自己的角度说话。所以,原则上等于他们什么也没说。
但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常听到这些,习惯了,也就不去考虑它的对错了。”
过了一会儿,可汗说:“你答应要告诉我你的朋友怎么了。”
苏梦帆停顿了一会儿,考虑该不该告诉这个男人有关波旁死亡的诡秘情形、在过去数几百个小时里听到的两次噪音及他在听到隧道的旋律时遭受的折磨和产生的混乱的想法……
他觉得,如果有人值得他对其倾诉这一切,那就是这个自认为是成吉思汗的转世、并认为时间不存在的人了。
因此,他忽略事件的发生顺序,开始稀里糊涂焦急地叙述起他的遭遇来。
他强调得更多的是他的感受,而非事件本身。
苏梦帆讲完之后,可汗轻轻地说:“那噪音正是死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