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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拒绝了议长表亲的私下委托。
“也对,公会最近重新开业才不久,无论人手和精力都尚显欠缺吧。无碍,不打紧。”
议长表亲离开了。尽管说着没关系,但能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有些许不悦。默默的,海瑟薇在小本上记下了一个「-4」的字样。
本以为今天下午的冒险者公会也会是冷冷清清的虚度光阴,却意外的有冒险者提前回来交任务。
瑞秋,
……只有瑞秋一个人。
正午阳光照在瑞秋的背后,令她的表情沉溺在逆光里囫囵成一团阴云。双脚疲惫不堪的拖行在地板上而且还少了一只鞋。长袍的胯以下都湿了,上身却没事。分不清究竟只是从郊外森林回来还是远征回来,瑞秋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法杖上,犹如三条腿在蹒跚。疲惫的步伐,狼狈的身影,凌乱的短发变得又脏又粘。
“……我回来了……”
瑞秋眼神中没有半点光泽。她的脸庞和法袍肩头附近还溅到了少许早已凝固的血迹。
当瑞秋将一对前臂搭在柜台前时,菲艾尔汀不由肩头一颤:“辛、辛苦了,任务还顺利吗?……不,对不起!看我这话问的……”
“总之,任务姑且完成了……”
“你脸上的血是?”
“麦斯厄斯利的。”
“他怎么没回来?难道已经……”
“没。剩半口气,此刻躺在神殿的床上接受治疗。应该算是活下来了。”
吞了吞口水,菲艾尔汀低头开始记录。这是她就任接待员后首次面对冒险者的死亡。冒险者原本就是高风险的职业,在公会工作的人原本就应该习惯,或迟,或早。
仿佛用尽全力挤出来了几丝勇气,菲艾尔汀向瑞秋确认道:“新加入的迈克尔和比利,现在、在、在哪里呢?”
悲痛欲绝——瑞秋就是那样的表情。她抬起头,拼命眨眼,最终还是滚落了一滴泪水。泪痕晶莹,却在正午背光的脸庞上散发出冷彻。
“他俩现在,应该是和那些哥布林在一起吧。”
被抓走了?还是被拖尸了?
无论如何其差别都不大吧,就算现在去救恐怕也来不及了。这样的氛围下,菲艾尔汀实在是无法继续追问详情,正确做法应该是等待幸存者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再记录任务报告——无论成败,无论小队里活下来几人,无论有多凄凉,这就是冒险者公会接待员的职责,任何人都应该尽早习惯。
一小杯酒,
瑞秋看起来恢复了些精神,开始慢慢叙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是个称职的队长吗?”瑞秋这样问罢,捂住了脸。
或许是因为她是女性,更因为她是后期值得期待的法师,也有麦斯厄斯利支持的缘故,瑞秋成了这支菜鸟小队的队长。出于对小队美好愿景的考量,她下发的第一条指示就是——让比利转职成游荡者,也就是冒险者专属的盗贼类职业。
一个战士,一个射手,一个法师,他们就差一个游荡者了,这个决策本身没啥问题。问题就出在……出城之后,瑞秋才说出这句话。名副其实的半路出家,比利连装备都没来得及更换。
“队长我现在宣布,你已经是游荡者了!”
“好哇!”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比利这个挂着虚名的游荡者,拿着一块盾牌,持有着1级战士的能力。「你负责生火炖肉!」「好哇!」这种对话仅一般发生在小孩子们去郊外野炊时。
海瑟薇低声喃喃道:“可怜的比利。”
瑞秋继续说下去:“我们抵达村庄,村民们很热情。我们委婉推辞了吃喝,先去调查哥布林的踪迹。有好几天了,这些哥布林会在夜半出没偷菜和袭击家畜,并且变本加厉越发嚣张。曾有守夜村民目击到至少三只哥布林一起抱着鸡消失在夜幕里。”
“迈克尔和比利都是从小村庄里出身,对周边情形比较熟悉。”瑞秋满怀感激的说,“现在冷静想想,或许我真的应该决定在农田附近夜半伏击哥布林,而不是大手一挥吼道「追击!」恰巧我们发现了足够清晰的哥布林们的足迹。于是,我们就一路沿着足迹寻找哥布林的巢穴。”
菲艾尔汀扶额,
海瑟薇扶额。
“贸然进入哥布林的洞穴很危险。”
“洞穴?”瑞秋听罢一怔,“不,只是个连草棚都只搭建了一半的野营地。”
听罢,菲艾尔汀松了口气:“哥布林常以洞穴为巢,你们的运气还没差到底。缺乏生产制作的主动性,它们的野营地恐怕十分简陋吧?”
“除了燃尽篝火和几堆啃剩下的动物尸骸,连个栅栏都没有。总之,我准备了两个1级法术——「七彩喷射」、「睡眠术」,哦,还有0级的「射矢术」、「闪光术」、「传讯术」、「魔法伎俩」。「魔法伎俩」已经被我用掉了,很受大家欢迎呢,稳坐队长宝座。哎嘿~!”
海瑟薇被震惊到了。这小丫头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瑞秋应该是打了几个史莱姆之后升到2级了。
或许是你看错了──瑞秋眼神中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竟开始比手划脚的描述他们史诗般的与哥布林杂兵的战斗:
“一开始特别的顺利。我们躲在了附近的灌木丛里,靠近到了足够近的距离。就跟书上说的一样白昼对于哥布林来说就是夜晚,它们好像很困倦,包括首领在内总共十一只却只有两只抱着短矛放哨。于是!我开始对它们施展「睡眠术」,因为很耗时间所以当作了首发攻击。一击,睡倒三个。”
菲艾尔汀眨了眨眼,好像对这个法术成功感到有些意外。
“然后强兽人……不,麦斯厄斯利嗖的一发扔出去标枪,干掉了一个守卫。其他哥布林都被惊醒,抓起手边的棍棒和匕首跳了起来,很快发现了脑袋跟着了火似的高大魁梧的麦斯厄斯利,战斗正式开始。那家伙不适合狙击,身形比灌木丛本身还大。”
还记得菲艾尔汀曾在应聘接待员时就说过,向往冒险者们的故事。她暂时忘记了对死难者的悲痛,边飞速的记录着边问:“后来呢?首领是什么样的?多高?”
“是个萨满,被麦斯厄斯利第二发标枪直接射中了腹部。”瑞秋俯首又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认错,“姐姐,提醒我改天跟麦斯厄斯利道个歉,他不是个废物,只是史莱姆不怕标枪。”
“死了?”
“躺在神殿里呢。”
“不,我是问那个萨满。推测有多少级?一击毙命吗?”
“说起来搞笑得很,那个萨满本来是没死的,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直接装死,直至到最后。它可能是想趁我们收集战利品时偷袭?幸好它没有参与战斗,否则会很麻烦。”瑞秋耸耸肩,她不知道狡猾是哥布林的天性,在这种时刻第一反应决定装死是高智慧哥布林个体的常见举动,“当时我可帅气了!大手一挥,吼道:「弟兄们,给我上!」于是呼啦啦开始短兵相接。打得这叫一个热闹,对面还有三个短弓弓箭手。最惨的是迈克尔,他负责前卫,自己顶住三个哥布林的攻击,眼看就要死了,于是我就帮了他一把。当时我可帅气了!大手一挥,吼道:「给我吃七彩喷射啦,混蛋!」”
菲艾尔汀扶额,
海瑟薇扶额。
有没有谁能告诉这个小丫头,七彩喷射带友伤?
随着瑞秋的一句“运气可好了,扇形范围内包括迈克尔在内,四个生物全部中招。两个哥布林当即昏倒在地,一个怔在原地彻底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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