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误会为由硬拉着三人来到了酒馆,魏胖有些不情愿的坐下。司徒静则有些不安,美眸四顾,如芒在背。
气氛在三皇子的调节下逐渐活跃起来,四人推杯换盏,话匣子也逐渐打开。
“那妖族大能柳玉...中了我的奸计....嗝...饶是她奸似鬼...也得...也得喝少爷我的洗脚水,来,殿下,干!”
一壶灵酒下肚,魏胖被捧的云里雾里,拉着三皇子开怀畅饮。穆浩云也没有了皇子的架子,聊到尽兴处,长身而起,脚踩着桌子大声讲着宫中的奇闻异事。甚至情绪激昂的数起了帝国天骄。
魏胖在一旁附和着,听到自己名字时喜不自胜,哈哈大笑。
司徒静踌躇片刻终于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向杜轩微微示意。两抹晚霞染红了她的脸颊,灵酒添诗意,桃色微醺,透露出几丝少女的妩媚与娇羞。
杜轩举起手中的酒杯回应,仰头一饮而尽。
司徒静咬着嘴唇,踌躇不安,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为什么要杀我?”
擂台上,如果不是穆无双在最后时刻出手,她早就死在了杜轩的愤怒一拳之下。那真实且浓郁的杀气,让她现在面对杜轩时都有些战战兢兢。
杜轩不语,史前种种谋划,后世或许不知,而她或许也只是误入棋局的一枚棋子罢了。但若放置不管,必然会有更多的气运被她一人夺走,不知多少天资会折杀在她的手中。
为了打破易清的布局,杜轩就不得不杀她,不管她是否是无辜的。
穆浩云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提着一壶半空灵酒坐在两人中间。打着酒嗝吞吐道:“道兄...愚弟给你讲个故事...”
他像乡野蛮夫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讲起了他的故事。
“眼下,北疆魔族有魔子三十余六,都是魔族的新生一代,未来魔族的掌舵人,北疆倾尽全族资源培养。”
“我族亦有白子过千,但黑子少而强,白子多而弱。常常十枚,百枚白子却换不回一颗黑子,前线魔族...视我族人为刍狗,随意屠戮......”
三皇子灌了两口酒,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战时每年前线要死多少人吗?二十万...整整二十万族人...”
他的脸上布满了悲色,眼神却依旧坚毅。
“战死沙场,埋骨他乡...”
穆浩云脚步轻浮,歪歪扭扭,一脚踹倒一滩烂泥似的魏胖,占了他的位子。魏胖顺势打了个滚,钻到了桌底。
“来,满上。”
这杯酒竟有些浑浊,三皇子全然未知,自顾给二人斟满。
“杜世子,威远候,司徒神女...这样的天骄我族有多少?凤毛麟角罢了。魔女,十二魔使,魔神狱,血河,鲜血圣殿,大渊,七君位...这些人...也非几位不能战也!”
三皇子端起酒杯在杜轩的杯子上轻轻一磕,转而仰头吞下。脸庞竟有两行清泪滑落。
“杜兄,我知道你在恼怒什么。但吕城主说过一句话,愚弟深以为然。他说狼群换不来一头恶龙,有些人虽然有些天资,但终究还是凡人,打不破这片牢笼。”
敬了两人一杯酒,穆浩云更加的放浪形骸。他呵道:“每一枚白子走到今日都极为艰难,神女是斩杀过许多人,那些人名声在外却成为了磨刀石。但!哪些磨刀石哪一个不该死?那天元城的段少,仗着些许天资在城中吃喝玩乐,淫.人妻女,他不该死吗?”
“那灵心宗的少主,贪生怕死闭门不战,眼睁睁的看着边塞十三个村庄被魔族屠戮殆尽,他竟设宴庆祝宗门无恙,他不该死吗?”
“那抚远城的陆公之孙,仗着先祖蒙阴,私卖城中兵刃,致使城中兵卒千人竟无一副甲胄,他...该死!”
三皇子情绪激昂,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想那狂刀盟盟主司徒傲,南下阻兽族入侵,举族前往却只有一子归还。他也于南域以身祭刀...”
“其子司徒平为助神女修成禁忌之法,甘愿身受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他话语逐渐低沉,充满了无奈。人族孱弱,若不是前贤不计代价开疆拓土南据兽人北抗魔族。在危难时刻,族中总有人扛起那面不倒的旗帜,为族人挺身而出。或许放逐之地的人族早已消亡。
司徒静不悲不怨,一脸平静的听着别人讲述自己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在帝国的历史长河中,十分的老套,平常。但落在每个人头上却又那么的不平凡,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如果...十位,不,百位稍有资质的人可以换一位司徒神女,那这一切就是值得的。天公!你睁开眼看看呐!为何不降下人才!我族危矣,我族危矣!”
三皇子推开竹窗,一轮皓月洒下皎洁的月光。他对天嘶吼,宣泄胸中的不满。无力的依靠在窗沿上,一代皇子低头木然的看着窗外的人流。
窗外,人流熙熙攘攘,虽然已临近深夜,但演武场一战,威远候神威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在有心人士的推波助澜下,擂台战被传的神异不已。人们纷纷奔走相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色,一扫之前的阴霾。
不远处,神子教正在对月膜拜,嘴中朗诵威远候真名,祈求上苍的眷顾。
杜轩叹息一声,后世对于青城没有丝毫的记载。千仞御器是二师伯的禁忌之法,不仅能夺人根骨,更重要的是还会掠夺气运。司徒静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是二师伯杀人的一把钝刀。一点一点侵蚀着人族的气运。
但他此刻也没有了必须动手的想法,杀了一个司徒静,还会有另外一个出现,易清师伯不会只有这点手段。眼下更为重要的是解决族人的生存问题,魔族大战在即,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
杜轩转头与司徒静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深了,三皇子搀着魏胖在一众侍卫的暗中保护下跌跌撞撞的向居所走去。司徒静为了扫清心中的委屈喝的烂醉不已,被玲儿姐扶进了厢房。
窗外三皇子的身影渐行渐远,月光下长长的影子晃动。魏胖忽然一扫之前的醉态,冲穆浩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称赞道:“殿下这手苦肉计用的妙!”
三皇子一愣,随后苦笑道:“曾有谋士跟我说威远候奸诈,我还不曾相信。没想到你这黑心的胖子着实蔫坏,坏人都让我来做,你到乐得清闲。”
魏胖赔笑:“殿下深谋远虑,我等凡夫俗子自愧不如。”
“唉?魏候,你的身体好像有问题。”
“是不是也不能勃?再起困难?”
“殿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