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年半载,就是再过个一两天大军之中还有几人存活都不好说了。
“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凶险,那里很诡异。有几位大魔自斩修为挡在了那里。大部分人都被困住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他不再隐瞒,全盘托出,很是焦急,又心有余悸。
“大皇子开什么价?”若雨探过脑袋。
那人摇了摇头,“来时我们遭到了阻击,所有重器都已经毁了,只有一些随身的兵器被带了进来。”
“不过哪里有重宝出世,我们可以对半分。”他怕众人退缩,立马抛出利益,甚至哀求似的看着穆浩云。
“你们的重器也被毁了?”
杜轩皱了下眉头,先前罗山一行人的随阵重器被毁,人却多有残伤但不至死。二皇子穆宏峰一系的人也是丢了压阵宝物却都没有死。
这很异常,按理说魔族有帝冥这样擅长天机秘术的存在,人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阵前又有一位深谙阵法的大宗师存在,这点至少在七杀军团的七煞大阵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也就是说西蛮的各方势力应该很难突破重围才对,不管是天机还是两军对垒,天时,地利,人和,人族都处在绝对的劣势。
加上隗傅和镜女的佐证,不难想象。这里面一定有大阴谋,魔族先是放出诱饵吸引西蛮足够多的注意力,其中就有包括白子在内的诸多青年一代。
再设下防线毁掉各方势力的重器。然后又放进来足够的生灵用于猎杀献祭和锻炼黑子,再借他们的命助各处重宝出世。
最后堵住出口,进行残忍的狩猎,以人族的血和骨唤醒魔躯深处那位可怕的存在。
可谓一箭三雕,即重创了西蛮的青年一代,又培养出了许多新的黑子,最后在人族的绝望之中唤醒毁灭世界的力量。
杜轩不寒而栗,魔族必然有雄材伟略之人,他仅是动了动手指,就无数人都被利益所驱使,趋之若鹜,进了他的瓮中。上兵伐谋,这是杀人于无形的不世之略。
穆浩云也察觉到了这些,人族的各方势力本就不是一心,各自代表了一方势力。又被有心之人刻意分化。此时他们已被秘境中的魔族牵着鼻子走,被他们逐渐蚕食,围点打援的计策用了不止一次。
计策虽旧,屡试不爽。
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不救则要被其逐渐分化蚕食,然后整合兵力将剩余的人置于不利之地。救则中了魔族的全套,围点打援进退两难。
穆浩云犹豫了,他本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走出皇城准备独自一人深入险境,随后遇到的这些人又让他在重重阴霾中看到了西蛮复苏的希望。
只是最后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国运之战,族运之战亦是生死存亡之战的决定性因素就在眼前,但眼前的这一步却十分的艰难,令他从未如此的忐忑。
“又是一个空手套白狼。”若雨鄙夷一声,连同穆浩云一起骂了进去。
穆浩云早就习惯了,他看了一眼杜轩,想征求他的意见。
“去,当然去,行侠仗义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他毫无不在,把信函还给了他。笑道:“身在秘境内,都在三垣下,谁是狼谁是兔那也很难说的清呢。”
“把信函收好,这可是邬同密谋造反的证据。一会扒他一层皮。”
送信的人听的心中一颤,这几位魔神连魔族的黑子都能轻易虏获,想来也是有些手段,只怕自家讨不了好,甚至是在与虎谋皮。
薇薇则开心不已,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这还是她重见天日以来第一次行侠仗义,激动的不行。
“大哥哥,什么是行侠仗义?”
杜轩忍住不去看她坑坑洼洼的面貌,鸿蒙造化神通虽然能帮她塑造人躯,但他的手艺也太磕碜了一些,仅仅是看着就有一些反胃......
“行侠仗义就是打抱不平,帮助那些空守宝藏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人,帮他们分担痛苦。”
送信的人冷汗打湿了后背,薇薇似懂非懂,龙佑却听明白了。若雨又谆谆善诱给他们讲起了道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行侠仗义。就是说呀,劫富济贫不能挑食,不管是小打小闹还是帝国重器,都是需要我们帮助的人,明白了吗?”
薇薇点了点头,“懂了,那这些人也需要行侠仗义一下吗?”她指了指身后的众人。
若雨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的说道:“这些都还没长肥...”
穆浩云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他要离这四个行侠仗义的人远一些。以免道心不稳。
“好浓的血腥味。”
在一个岔道口,忽然四周传来阵阵浓郁的血腥味,杀气伴随着生灵凋谢的绝望气息冲入众人的耳鼻。
身前的地形豁然开朗,仿佛地下平原一般宽广的石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杜轩运转破妄之瞳,极目远眺。只见这里方圆足有数十里,是一处略显规则的圆形地带。四周弥漫着许多厚重的灰白色烟尘,那些都是魔躯中自然形成的天然瘴气,吸食一口就会让人心神不稳头昏脑涨,甚至还能隔绝寻常修士的神识,与薇薇所在的地下阴气同宗同源。
四周有着许多钟乳怪石,一根根乳白色的石柱仿佛是根根肋骨一般摄人心魄,即便是被瘴气所隔。也能时不时的看到许多鬼魅的身影一闪而过,还有一些临死前的凄惨声若隐若现。
孟康一行人已经有人打起了退堂鼓,人们对于未知总是充满了幻想与恐惧。经历了一次魔子狩猎之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傲气,求生的本能占据了心神。
陆七,孔舟等人纷纷祭起法器,谨防隐藏在暗中的阴影。送信的那个人一脸的惊恐,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不可能...卢老不是封住那个坛子吗?怎么还会有瘴气?怎么可能?玉蝉柱呢?谁取走了玉蝉柱?这不是原来的样子,这里的地形都变了。”
“我们的人呢?原本还有几个人守在这里,他们都去了哪里?松义,刘武,曹子昂...你们在哪里?”
他失魂落魄,仿佛遭到雷击,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瘴气里。
“你们在哪?”他嘶声力竭,疯疯癫癫,趔趄一下摔在地上,那里正好有一处血迹,好似有一个人被什么东西拖走,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和挣扎的痕迹。
“啊!”
他受到了惊吓,手中的鲜血居然还有一些温热,显然刚发生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