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晚没有睡好,隔壁床老头半夜又大小便失禁,肝昏迷了。在医院天天吊白蛋白,还是这样”。一早收到先生的微信,可见这是一个不眠之夜,今天他的状态肯定要差了。
昨天先生左边床位那大爷看着还好好的呢!其实他的年龄还没我先生大,但衰老许多。
他的妻子边收拾边问“这是哪一天的馒头”?“那是……?”黑色的小飞虫飞来飞去,开始我还以为是蚊子,先生示意我朝左边看,只见大爷的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抽屉里大小塑料袋乱糟糟的堆着,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天哪!
遇上疫情还没结束,家属一定要做核酸检测才能进病房陪护,否则,只有等探望时间到了进去。毕竟是自费,且还没到离不开人的地步,所以同病房的家属都没去检测。大爷的妻子偶尔来了,总是面对一片狼藉。
为了以防万一要陪夜,我本来想去检测,但先生知道我有过敏性鼻炎,反对我去做核酸检测。他告诉我,做完后鼻腔很难受。我只好找理由进去拿换洗衣物,还好,门卫每次都因为我的理由而放行了。
进了病房,见大爷的妻子守候在旁,大爷已认不出她。我先生和右边床的年轻患者因为一夜没睡好,脸色都灰灰的。令我费解的是,怎么抢救不去抢救室,一切在病房里进行,都无视其他病人的休息,也算是对医院又多了层了解。
我想,这次住院,也许是大门走对了,小门走错了……
因为下午才开出院单,赶紧让先生抓紧时间补睡。看着先生与邻床年轻患者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真为他们着急。这样的环境,单靠药物有用吗?
午饭来了,先生没有胃口,让我吃,正逢大爷大便失禁,他的妻子掀开被子为他擦洗,整个屋内弥漫着粪便味,我的胃口也倒了……
想着若没有D医生的帮忙,我们还真住不了院。甭管其间有多少不愉快,毕竟她努力争取到了床位。
走之前,出于感激,我特意准备了礼物送给D医生。怕她拒收,我将自己钩编的漂亮小包和二块日本绣花手绢及女儿刚送我的化妆品装在一个不显眼的拎包内,去了她的诊室。
见有病人,我有意说了句“D医生,有人托我将这包东西带给你”,因为事先短信告知过她,所以没有感到突然。
也许是觉得先生的病在此没有达到治疗效果,也或许有其他原因,D医生既没有表示感谢的短信,也没有一句解释。
临走前,想和D医生告别,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无论怎样,我们的心意到了……
下午,办完出院手续,帮先生换上出客衣裤,替他整理衣领和裤腰时,明显感觉他瘦的厉害……
我用手机约了强生出租车。
住院时先生抢着背双肩包,因为昨夜邻床大爷的折腾,今天出院先生连走路都变得缓慢而无力了,临走想向年轻患者告别,见他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都不忍心叫醒他。
回到家,略微洗漱更衣,先生倒在自家干净舒适的床上,终于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