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打嗝,令先生痛苦不堪。
他怕夜里影响我睡觉,让我用耳塞,我没答应,万一先生有啥需要叫不应可就麻烦了。
上次手术后,他自己用土办法止嗝,用一根筷子伸到咽喉部引起恶心,能暂时停歇打嗝。这次老办法不灵了,急得他换了粗柄的牙刷,每每听到那一声声干呕声,我的心不禁一阵紧似一阵,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先生这么痛苦?这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呀!
依旧趁先生下楼吃早餐,我赶紧打扫大房间。蹲在地上擦洗大床边的楼板时,第一次闻到了一阵阵异味。
我很紧张,因为我的老父亲走之前有一段日子也是这样的异味。
我不由感慨万千,先生原来爱喝绞股蓝茶,身上有股淡淡的茶香味,他总是在亲朋好友面前炫耀,说挑剔的我因为这茶香味选中了他。
癌症像恶魔,它夺走了先生的健康,毫不留情地将爱干净的先生推向了没有尊严的病床。身板挺拔的他现在只能步履蹒跚地小步挪动,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他无法外出,但依旧每天发一首歌给群友们欣赏。知道内情的师母非常难受,为了我先生的自尊心又无法与老师一起来探望,她一次次叮嘱我,有事随时联系她。
十点多,太阳难得露出了脸,我赶紧上天台晒先生出院带回洗了未干的物品,再下楼去药房为先生购买用于便秘的“乳果糖口服溶液”。
又闷又热的黄梅天,戴着口罩,汗水从额上流入眼里,停在马路边又不敢用手去擦,只好用口罩的内里擦眼睛……
看着我满脸的汗,先生有气无力地说“老婆辛苦了”!我的眼睛一湿,心里酸酸的。
中午二个水蜜桃是先生的午餐,其他美味佳肴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了诱惑力。吃完后,我用餐巾纸轻柔地为先生拭去嘴角的桃汁,先生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露出了笑意……
下午,我准备帮先生洗澡,他坚持要自己洗,只是要我帮忙端个高脚凳子,说可以坐着洗。
我知道,先生是不愿意我太累……为他套衣服时,看着他精瘦的四肢,面鼓似的肚子,我的泪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晚上,看见先生躺在床上,肚皮上青筋凸出,吓了我一跳。
我正色对先生说,不能再用牙刷柄伸进咽喉刺激恶心了,每恶心一次,用一次力,搞得筋疲力尽不说,万一用力不当,肿瘤破裂怎么办?你是个文化人,不能这样糊涂,做没有科学根据的事……他趴在床上,无力地应着“知道了,老婆……”
我含着泪下了楼,怔怔地坐在沙发上……
回想起刚认识先生时,他发给我的简介中写道:
恬静,你好!我们在这里见面,也是二人世界多好。是你写的词:“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愿山山水水永远相依”;“山对水依恋,水对山敬仰,山守护着水,水缠绕着山,山环水绕是人间绝美的画面"。说的真好,我努力争取做好你心目中盼望已久,可敬仰、可缠绕的山。
我48年生,68年去外地军工厂参加工作,69年当兵,74年复员,89年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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