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当面打脸戳穿还是第一次,饶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无动于衷的姜自韵,此时的脸也像在微波炉里叮过一样。
“听说你也不晨跑?”
“前些年我家里人带我去找大师算过,说我尽量不要参加体育活动,那个大师算得很准,我才弄了个假病历。”
姜自韵把乌黑的秀眉蹙成一团,刻意压低着声音。
“哪个庙里的大师啊?”
陆怀周只震惊了一下,话锋一转便开始刨根问底。
他突然发现这个学生特别有趣,想听听她还能怎么编。
“其实,”
姜自韵深吸一口气,又四下瞧了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要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我一直不来大姨妈,别的同学12岁就来了,我都17了,看医生也看不好。我可能要不孕不育了,老师…”
“……”
陆怀周愣在了原地,手指差点被烟蒂烫到。
“…所以只能去找大师帮忙,大师说我气血太虚不能运动,要多静养,大姨妈慢慢就会来了…”
姜自韵说完,眉毛拧得更厉害,一双猫儿眼晶晶亮,羞涩难堪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编的最假演的最真。
“回去吧。”
陆怀周突然站起来走向垃圾桶掐灭了烟头,姜自韵还没来得及观察他的反应,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经走远。
她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似乎抖动了两下。
后来姜自韵才知道,陆怀周当时想笑,又怕姜自韵借坡下驴直接掉下泪来,才强忍着笑意没拆穿她。
前世的回忆在棒棒冰被姜自韵嘬得不能再扁之后戛然而止。
“姜自韵,你蹲这儿上大号呢?”
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来自同班的叶哲。
他身边还跟着矮他一个头的李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李畅学习不错,就是不爱开口讲话,他每次说话都好像咬着牙齿,嘴唇几乎不动,偏偏又是个闷骚的,段子接梗张口就来,叶哲经常被逗得哈哈大笑。
他俩一个寝室,据说经常发生大半夜把楼道声控灯笑亮的诡异事件。
姜自韵一向对叶哲无语。
你见过高二就开始打瘦脸针的男生吗?
你见过天天盯着你什么时候去厕所,然后求你在回教室的路上帮他跑腿买零食的懒蛋吗?或者扯着嗓子喊你等他一起去拉屎。
零食买完还不分给你吃。
有一次姜自韵故意逗他,“我也想吃冰激凌,让我咬一口。”
叶哲看着刚刚撕开包装的“可爱多”愣了一下,旋即翻着白眼迅速伸出舌头舔了一大圈之后,非常大方的递给了姜自韵。
姜自韵翻白眼的“授业恩师”就是叶哲。后来发展到青出于蓝。
三年来叶哲只揪着姜自韵一个人“折磨”,只因姜自韵曾跟他做过两年同桌,而高中三年,一向放浪形骸目无他人的叶哲也仅有姜自韵和李畅两个入得了他法眼的朋友。
姜自韵记得高一那年叶哲突然嚷着要减肥,请求去买午饭的姜自韵找食堂师傅单独买份水煮菜,结果没几天又嚼起了薯片,姜自韵表示再也不会帮他了,他就哭了,哭了,了……
之后三年在叶哲的各种骚操作之下,姜自韵终于成功地把翻白眼的坏习惯复制到了自己身上。
“快跟我去看看,戴止荇在那儿打篮球呢。”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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