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睁开了眼,用力地对玄辰挤出一抹笑容。
“父亲!”玄辰惊喜道。
“以后这种话,再也不能说了,你是为父的孩儿,如此说自己,便是等同于说为父无力把你照顾好。”肖痕艰难地伸出左手,轻轻地搭在玄辰头背。
“不是这样的,父亲我……”玄辰赶紧想要解释。
“只许一回,下不为例。”肖痕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下去,语气虽然严厉,可是心底却是极为开心、欣慰的,试问哪个父母不为孩子牵挂自己而感动。
“是,父亲。”玄辰点头说。
肖痕一笑,“辰儿,去把门关上。”
“关门干啥?”玄辰问。
“父亲有点冷。”肖痕说。
“哦。”玄辰起身去关上了门,然后又飞快回到床边。
只见肖痕吃力地将伸手入怀,然后掏出了一株翠绿的青草。青草约莫三寸长,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五片鳞形绿叶,顶部长有一朵白花,花瓣共六片,其周身,还有一股浓郁的灵气环绕。
“是灵草?”玄辰惊讶地说。
“这株灵草之奇特,即便是我跋涉妖兽山脉这么长年月,也是仅此一见。能被一只二阶妖兽誓死守护,想必不是凡物。辰儿你拿去,切记,不要让别人看见了。”肖痕将那株灵草递到玄辰面前,说。
“父亲,你身上的伤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玄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那只妖兽唯独对肖痕起了杀心了。
不然按照正常的逻辑,当时在场的众人里面,实力最强,也是对那只二阶妖兽威胁最大的应该是副团长雷厉。既然如此,那只妖兽不管是出于单纯的嗜杀,还是为了脱困,首当其冲选择击杀的都理应是雷厉才对。怎么会偏偏对肖痕下此重手?只怕是根本原因,就在肖痕手中的碧绿灵草之上。
“那只妖兽的爪子可真是锋利啊。”肖痕宠溺地看着玄辰,笑了笑。
玄辰看着肖痕不以为然的笑容,心间不停割剐的千刀,又深入了几分。
“我有什么资格,值得您这般付出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一个连修炼都无法做到的废人啊!”玄辰将脸颊埋入床头被褥,终究还是违背了约定,嚎啕大哭了起来。
肖痕抚摸着玄辰的头,安慰说:“我儿不是废人,我儿只是一只迟迟不肯振翅的雏鹰。有朝一日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儿定会展翼高飞,翱翔于那万丈苍穹之顶,傲世天下。”
男人眼中,满是期望。
“为父一直坚信,那一天已经不会太远了……”
——
深夜,木家别院,湖畔六角亭。
“此事可当真?”一个青衫少年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身后的那名家族同龄人,问。
“当真。”那个少年恭声回答道,虽然年纪相仿,但是面前这人在木家的身份地位,却远不是他可以与之媲美的,说是宛若云泥也毫不为过。故而,他只得毕恭毕敬地弯腰躬身与其交谈禀报。
“虽然当时场面混乱,即使是雷厉也难以对那只二阶妖兽造成致命的伤害,但也恰好是这个环境,肖痕才得以钻到了空子。其实那些人也是蠢得很,那只妖兽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了肖痕身上,他们竟浑然未觉是因为另有隐情。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大哥,东西想来是弥足珍贵,可是这事……”少年又试探性地问。
青衫少年五指微动,似是有节奏地落在了身旁木桌上。他自然对那样东西很感兴趣,但是这中间隔着一个雷战佣兵团,又隔着一个家族的颜面,因此缺少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说,有值得他不择手段的价值。
“木少族长……”
此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那人全身都包裹在了一席黑袍之中,仅仅露在一双苍白瘠瘦的手掌。
青衫少年见到来人顿时眼前一亮,先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现在,东风已有了。
旋即青衫少年对着那人恭敬地弯了弯身,微微一笑,面露狡黠,“季风大师,您怎么来了?”
“身长三寸,叶形如鳞,花开六瓣,灵气缠绕。呵呵,好东西,好东西……”那黑衣人桀桀地笑道。
“木少族长。”黑衣人继续说,“那样东西就拜托了,木家若能助我夺来,日后必有重谢。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此次交易木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的。你说,是吧?呵呵……”
说完,他便慢慢退去,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虽然见惯了此人的言行怪异,但是另外的那个少年每当听到他的这般渗人笑声,就会不受控制地寒毛直竖。传言他曾经仅仅是为了得到一枚妖核,就生生屠了一个几十人口的小村庄。也不知族里从何处请来了这尊瘟神。
少年往青衫少年身边靠了靠,轻声说:“大哥……”
青衫少年面露狞笑,缓缓道:“叫上老二老三,明日随我去趟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