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夕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暴晒在太阳底下,视线范围内只有一片黄沙,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更别说人了。她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但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热和渴,热的她全身发烫,渴的她头晕目眩,除了脚还比较凉快。虽然生前没有来过沙漠戈壁旅游什么的,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白天的温度非常高,不适合外出,必须要找休息的地方,好度过白天的烈日,傍晚时分在出发。
泗夕想转头看看四周,发现转不了头,这是什么情况?!低头一看,干枯的树枝和未干枯的交错在一起,动动手,干枯的树枝簌簌抖动,看叶子有点像梭梭树。想动下脚,费了好大力,好吧,动不了。泗夕愣住了,这是变成了一颗即将干枯,不知还能活多久的梭梭树?
树啊,一颗树啊,还是沙漠中的树啊,有着人类记忆长在沙漠中的树啊,泗夕在心中呐喊。被太阳的炙烤,她只能尽量收拢还未干枯的树枝树叶,以减少水分的蒸发,伸长了自己的脚,或着应该称为树的跟,牢牢的团紧脚下的湿沙。心里还在抱怨,不是投胎前都要先来晚孟婆汤吗,咋不让我先喝碗,起码还可以快快乐乐的做棵树,现在只能被长在这,这对人来说是多大的煎熬。这简直就是摧毁人的意志的酷刑。
可惜的是,泗夕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只能嘤嘤嘤了。
慢慢的,泗夕逐渐弄清了周围的情况,因为周围只有她一棵树,没有其他生物,连沙漠中常见的蝎子都没有的。就这样,泗夕白天顶着烈日看黄沙,晚上耐着严寒看星星的过日子。
日夜交替,不知过了多长时日,泗夕也逐渐发现脚底的湿沙在慢慢减少,有的根须已经枯萎了,她身上干枯的树枝也越来越多,后来就在极度干渴中失去了意识。
阵阵泥土的芬芳钻入泗夕的鼻子中,意识逐渐回归,是下雨了吗,缓慢的撑开眼皮,入眼一片绿啊,大片大片的叶子,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脚丫子从天而降,然后全身就是被压扁了的痛,泗夕嘴里蹦出一个字“草!”.是的,这次她是一株草了,可惜的是灾难来得太快了,还没好好体会草生,就再一次挂掉了。不要问“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怎么没发生在她的身上,事实就是没有发生。
随着身体被压扁的疼痛慢慢散去,泗夕又活过来了,周围是一片花红柳绿,她低头一看,这次身体比较长,常常的根茎支撑着她的身体,一阵风吹来,她开始了左右摇摆,完全控制不住啊。泗夕心里再次咆哮:敢不敢让老娘先喝碗孟婆汤,就问你敢不敢!!
“这多小白花多好看啊~”伴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只肉手,然后就没有然后,这时的泗夕上半截在这手里,下半截还在原地没动,腰间的疼痛提醒着她,她被拦腰折断了。断面还冒着汁水呢,痛的泗夕嚎啕大哭起来,当然是没有声音的。
所有的画面都开始褪色,疼痛开始减退,最后重归白茫茫的一片。然后又是那小胖孩,金光铺地,悬空而立的出场。泗夕还扯着哭嗝呢,一时懵逼了,分不清之前是幻觉还是自己真的又经历的三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