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会在某恰当时刻, 让这足屠尽京卫军死士帮助他达成某不可说夙愿,又或许是为了能够得到心爱之人,才舍得大费周章地如此付出。
无论如何, 此时事情发展都明显出现了问题。
因为今晚,他要刺杀人却是荣潜, 而不是班准。
作为班准贴身暗卫, 荣潜已经暗中弄死了他很多投入了大量资金死士了, 要是荣潜不死,他就永远都得不到班准,同样得不到班准名下封地。
今晚计划是,他手下死士会在引开荣潜之后, 由两个人迂回荣潜追逐他们路线,赶到朔月楼来, 敲窗给他报信,示意荣潜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可尽情地准备做自己心中计划那件事。
可他等了快半个时辰, 窗口处并未传来半应有动静。
这也昭示他死士们再次失手了, 再次在荣潜手下败涂地,甚至连『性』命都捞不回来。
韩见浸『淫』官场多年,死也见过不少,自然懂得如何在危机四伏场景下成功自保。
与得到班准相比,他『性』命显然更为重要。
韩见早便朔月楼各个出口『摸』得清二楚,即便匆忙之余, 也可做到从容不迫地离开, 并不留下半自己来过痕迹。
老五扛班准推开韩见在房间门时,屋内早已恢复成了无人来过模样。
反倒让紧随老五身后白之晃了神,还为他竟无端出现了幻觉。
“韩大人呢?”
老五还惦记那个被自己打晕过去哥儿, 问这话时候,便有不耐烦意味。
白之比他更烦。
白之直都只是个唱曲儿淸倌儿,朝廷官府势力概不知,本无知者无畏秉『性』,他只当在朝中只手遮天韩大人说,班准身边那个侍卫很好付这件事情是真,甚至早就被韩见手下尽数解决掉了。
单靠他脑子,完全不会理解韩见布了这么局大棋,就是为了把班准弄到手概念,等了半天,发现韩见还是没有回来,便洋洋得意地为这是韩见赏给他机会。
“老五,把我泡好茶端过来,让王爷喝了润润喉。”
白之得意地镜子整理了下自己妆容,顺手抽去自己腰带,只覆上层薄纱。
老五端过茶,随后便被白之斥退了出去,兴致勃勃地往文文房间走去。
茶水中『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班准抓枕头难受地哼了声,脸『色』红得像煮熟虾子:
“水……”
多年来,白之直都没有其他红倌儿样,听从老鸨苦苦请求去接待客人,故而在这事情上,他从未开过荤班准样,都是没有任何经验。
因此当班准软绵绵地瘫倒在床榻上时,切准备就绪白之下意识还有慌。
不过定下心神之后,白之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轻易错过这次机会——
头晕目眩了良久,班准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扯自己腰带。
只看这力道,便不像晋王府中厮。
心头惶然不安间,班准眼睛还没睁开,就哑声质问道:
“……是谁……做什么?”
白之既然做了这种事情,哪儿还知道脸为何物,见班准醒了,立马娇俏地笑笑,回头确认了下卧房门是否关好,然后半跪在榻边,温声软语:
“王爷,让之之伺候您歇息吧。”
说,双柔弱无骨手便又朝班准脸颊探去。
班准凭借直觉,紧忙拂开他手,随后勉强睁开眼睛,认出了面前人:
“……白之?”
他不是在文哥儿房里吗,怎面前竟是白之?
白之恶劣印象让班准不知从哪里出了许气力,猛地白之推搡在地上,抓自己发冠就朝卧房门外逃去。
“王爷,别逃了,”白之知道『药』可能是下得少了,他竟意外地享受班准此时挣扎情态,“您出不去,这房间在朔月楼中,也是极为难寻。”
班准嘴唇咬出了血,冷笑看他,“你会后悔。”
.
荣潜拔出沾满了血迹薄刃,随手丢在了老鸨桌上,面无表情地推开卧房门,不顾那不敢上前围住他之人惊异目光,径自朝老鸨刚刚哭说出来韩见藏身房间走去。
经过文文卧房门前时,低头看见了脸痛苦文文。
荣潜本不欲多加询问,只尽快寻到班准,却被文文抬起胳膊抓住了手腕,艰难道:
“……侍卫大人,快去寻王爷,他在白之那里……”
“多谢。”
看文文脸上身上伤,荣潜顿时明白了他为保护班准做出了多大努力,俯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抬腿踹向了脸猥琐相、准备抱走文文彪形大汉心口窝处。
老五直接从楼围栏摔到了大堂桌面上。
楼内瞬间尖叫声四起。
白之已经扯下了班准中衣,顾不得外面吵闹,只赶快达成自己夙愿。
他已经彻底得罪了班准,荣华富贵定是与他无缘了,倒不如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下来之不易艳福。
等过了今晚,他便带韩大人赏赐金银财宝,远走高飞去也。
还没等白之从自己美好幻中回过神来,卧房门就被人用外头毫不费力地顶开,随之而来,是柄沾满了鲜血利刃。
破空声响起同时,白之颊边已经被划破了两指余宽血口。
他『性』命犹存,并不是荣潜打歪了方向,而是他要这贱人弄回到晋王府中,亲自刀刀地剐了他。
两名暗卫飞快地吓晕过去白之带离朔月楼,留下荣潜自己人处理残局,及王爷带回府中。
卧房内恢复寂静。
荣潜视线落在床榻上青年身上。
屋中并未灯,唯光亮便是从青年莹白肩背处反『射』回来月『色』。
荣潜喉结滚动,他迅速避开视线,掏出怀中火折子,燃了桌上红烛。
这才得看清班准此时模样。
青年修纤瘦手指颤抖抓紧了床榻上被子,整个人蜷成团,额角被粗糙竹席磨得通红。
不知白之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药』,导致他整个人状态都变得非常不劲。
班准平日里虽然温柔,可遭受痛苦时候,却是个从来都不会表『露』出来『性』格,更别提哭出声音。
他现在却在哽咽地喊疼,喊他头晕得厉害,也热得厉害。
荣潜从屋外进来,身上散清冽寒意,他俯身抱住清瘦青年,人轻轻按在自己怀中,任凭他温热眼泪湮透颈窝处布料,渗到他肩头。
班准哭了会儿,突然用力地推开荣潜,大声骂道:
“滚开……别碰我……滚……”
说到最后面两个字时候,班准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荣潜松开手,准备听他话,扯过榻上被子人裹了扛回府中,却被班准再次扑了上来。
而这次说出话,让荣潜整个人都凌『乱』了。
“帮帮我……”
.
午时分。
班准缓缓睁开了沉重眼皮,刚动动手指,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时常伴随在心头恐惧让班准骤然睁大了眼睛,来不及细自己为什么记不起昨晚事情,便攥紧拳头朝身后凿了过去。
酸痛手腕被身后人轻松地握住,班准挣了下,却听到道极为熟悉声音。
“主人,您可好了?”
荣潜?
他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班准环顾四周,突觉这里并不是晋王府里自己卧房,装饰结构倒像是……朔月楼?
他什么时候来了朔月楼?
不过班准现在……并没有时间计较这。
因为——
班准声音喑哑,不知是因为身体状况,还是努力压制羞恼之意:
“出去。”
荣潜不敢轻举妄动,再次跟班准确认了遍:
“主人?”
班准荣潜罕见大胆有意外,目前情景容不得他这个问题展开深究。
他看窗口处柔日光,冷冰冰地警告荣潜道: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荣潜似乎也有羞赧,与此时面红耳赤却还要强装镇定班准相比,他脸上颜『色』便好看得多了。
闻言,他老实巴交地眨眨眼睛,倒像是真不知道班准意思样:
“……主人,让我从哪里出去?”
听见荣潜问题,班准仍在强装镇定心态终于彻底崩塌。
他轻轻捏了下滚烫耳垂,话都说不利索:
“你……活腻歪了?”
班准声音原本就因他『性』子,无论谁说起话来,都显得颇为冷淡。
此时抛除他说话时语气,只听内容,不由给人种他似乎真气了感觉。
更何况他堂堂王爷,处死名暗卫简直是件不足提事。
然而荣潜并未被班准锋利言辞吓到,反倒因为班准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行为感到十分有趣可爱。
荣潜不是个喜欢趁人之危『性』子,昨晚事情也不是他班准大不敬。
这完全是因为当他还在犹豫时候,班准竟扯他衣襟,嘟嘟囔囔地他低声责骂。
起初,荣潜班准这个行为非常惊讶,他本为班准那句“放肆”之后,接说定是“我杀了你”,可凑过去细听后,荣潜却听到了“混账荣潜,明明中意我却不说,本王定要罚你”。
当当事人面儿,说出了这句话,荣潜怎么还能不理解班准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再捧班准脸,确定他真认得出自己之后,才在班准泪眼朦胧哀求中拉下了床帘。
然后……后来……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了。
捋顺了昨晚时间顺序后,荣潜却并不敢事实给班准再复述遍。
他在王爷身边儿待了这么多年,若是还不能『摸』清楚这好面子主人脾『性』,他属实是白活了。
在这个紧张而又焦灼时刻,如班准被人挑破了是自己主动事实,他恐怕真会恼羞成怒地蹿出窗外,就算淹死在朔月楼畔湖水里也在不惜。
于是荣潜只能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身前青年致歉道:
“主人,属下有错,请主人责罚。”
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年,班准事物分析能力自是不容置疑。
起初发现荣潜自己做事情时,他怒火确实是瞬间就烧到了心头,可转念,荣潜不是个不知道规矩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出自他主观意愿。
荣潜也相信班准可自己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之会发缘由。
由于班准在凝神思索,屋内时间陷入了死般寂静。
短暂沉默过后,忍无可忍班准攥紧了拳头,不经意地朝身后瞥了眼,颊边红晕又深了分:
“你怎么还不出去。”
他表情荣潜都看在眼里,这种羞恼参半情绪,还是他头次在班准脸上看到。
心中俶尔燃起雀跃让荣潜忍不住要逗逗他:
“可昨晚睡前,主人不让属下出去。”
这也不算是撒谎,主人确实这么说来。
班准脸“蹭”地下变得通红:“……给我出去!”
荣潜呼吸放缓:“主人……是要处死属下吗。”
虽然看不到他脸,班准却不难从他声音里听到分委屈巴巴意味。
他并不是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心软暴戾王爷,相反,只要看到身边有人做出副可怜情态,他都会立刻忍住向其继续施加压力举动,让人心情轻快。
“我并无这个法……咳咳咳……”
班准喉咙疼得厉害,没说句话,便已经捂嘴轻咳起来。
职责在驱使荣潜猛地从榻上坐起身来,作势就要下床去帮班准倒茶。
掀开被子便能行动自如荣潜自是没什么反应,可却苦了突然变得莲花花茎样中空班王爷。
“啊……!”
班准惊喘声,倏地握紧了纤瘦苍白五指。
听见班准有怪异动静,荣潜这才像后知后觉样,回头看向侧身窝在被子里青年,目光疑『惑』:
“主人?”
班准有苦说不出,气得咬紧了嘴唇:“你怎么……”
荣潜在心里笑得捶地,面上却派淡定,“不是主人吩咐属下出来吗。”
班准:“……行,你给本王等。”
寻回了自己理智,班准也重新拿捏了自己应有称呼,眯眼睛警告荣潜样子,像极了荣潜养在暗卫营马厩边那只大白猫。
荣潜眼底沉郁扫而空,他用内里烘热桌上凉茶,走回榻边扶起累得软绵绵班准,杯口递到青年唇边。
“主人,喝茶水润润喉。”
饶是班准再要志气,也没法子在自己腹中饥渴无比情况下坚定不移。
何况,荣潜这臭子伺候得他还挺舒服,实在是没有道理罚他。
飞快地瞪了荣潜眼后,班准双手接过茶杯,仰头饮而尽,继而重重放回到荣潜宽大掌心:
“再来杯。”
.
自从荣潜发了某不可言说事情后,班准便下意识地只习惯荣潜个人待在他身边,照料他日常活。
身照顾人本领却无用武之地不甲只能悲苦地守在班准卧房门外,眼巴巴地望荣潜会儿端热水,会儿又端心进进出出。
班准吃饱喝足后,只拿本书倚在床前默默看,时不时翻上两页,看上去十分惬意。
他在这间卧房是当时督建王府门面宋大师亲自设计,能在白日里接纳到最多日光,让班准床榻上都可被阳光照『射』到。
阳晒阵儿会让人觉得舒服,可若是晒得多了,人也会觉得恼火。
荣潜在这屋中无事可做,便自动充当起了挡光屏风,负手立于窗前,跟阳移动方向帮班准遮挡有灼目日光。
“帘子拉上便好了,省得你直站在那里,怪累。”
班准向细心,加之屋子里就只有他荣潜两个人,自然可感受得到荣潜在这屋子里暗戳戳举动。
荣潜罕见地抗了命,“主人看书也是需要光,属下如此挡,也好不伤眼。”
班准颇为意外地抬头看了他眼,眼底满是欣慰情绪,赞了荣潜句:
“暗卫营还教这?学得不错。”
荣潜又挪了挪脚尖,低声回答道:
“这皆是属下心之,并不需要暗卫营教授。”
这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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