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十三文文&班卓

    听完他给取的名字, 班卓虽无语，但话说回来，他其实挺喜欢跟这小孩儿聊天儿扯皮, 于是面『色』如常地问道：“能拒绝吗？”

    文绒绒得出床上的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十强烈的抗拒，心情也跟着大好, 笑嘻嘻地问：“那你想叫什么名字？想随姓？”

    班卓：“……”是别聊了。

    “好啦, 你快喝汤吧, ”文绒绒朝桌上的汤碗努努嘴，示意班卓用给他留，“一儿去单位吃香的喝辣的呢。”

    靠回到床头休息的班卓半信半疑地了他一眼。

    吃香的喝辣的？那刚刚突开口说话那险些没藏住的口水声是谁发出来的？

    班卓并没有揭人短处的爱好，只伸推了一下碗沿, 淡声道：“真的吃下了，但总能浪费了粮食对吧。”

    文绒绒拿准班卓是在故意给他台阶, 是真的吃下了，总之，他的眼睛亮了亮, 下意识凑到班卓的床边坐下, 问道：“合口味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变近，文绒绒身上的脂粉气撞入班卓的鼻息间，“……你抽烟了？”

    文绒绒立刻从床上站了来，低头嗅了嗅的衣袖，感叹道：“没抽，帮客人点烟来着, 你狗鼻啊, 这么灵。”

    因为担心熏到病号，他特意换了件衣裳，没想到是被他给闻出来了。

    “那个, 合你的口味吗？”文绒绒的心思显在班卓面前的那碗鱼汤上，眼飘忽了一圈儿后，重新问了班卓一遍。

    班卓摇摇头，越发觉得床前的少年着实可爱：“这汤错，只过是真的饱了。”

    该说说，这鲫鱼汤做的确实错，味道非但寡淡，而且异常醇厚鲜美，怪得这小孩儿馋成这模样。

    “那喝啦！”文绒绒面『露』喜『色』，双捧了班卓的汤碗，小口小口地品尝了来。

    着文绒绒一脸满足地喝着汤，班卓突像是想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他这样一问，文绒绒也觉得和人家认识了快两天，连名字都没有告诉对方，确实太合乎常理，于是『舔』『舔』嘴唇上的汤汁，字正腔圆地回答道：“叫文绒绒。”

    真够……可爱的。

    *

    虽班卓的恢复能力算错，但他身上的毕竟是刀伤，没有经过医院的专业处理，避免了有点发烧。

    “怎么搞的，明明已经喝过了鲫鱼汤，怎么但没恢复，烧成这样……”文绒绒半跪在班卓的床前，皱着眉头着里的体温计，半晌叹了口气，给班卓掖好被，“去再给你请个医生回来。”

    班卓昏昏沉沉地睡着，并没有回应文绒绒的能力。

    “等到你想以前的事情了，可一定把的误工费算上！”

    文绒绒负气似地掐了一把班卓臂上的坚实肌肉，着男人纹丝动的锋利眉尾，眼变得柔和下来，良久，才低头嗤笑一声：“想什么呢。”

    他只是暂忘记以前的事情了，是重新活了一辈，终归是回到从前生活的环境里的。

    又怎么可能为他停留。

    .

    “医生，这边，小心脚下哈，”文绒绒跟在医生身后，伸得老长，用机给他照着亮儿，一脸抱歉地解释道，“这几天楼道的灯坏了，好意思啊。”

    班卓虽发着烧，但好在这几天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文绒绒也用太担心被从外面请回来的医生举报到警察局了。

    “哎，没事没事。”医生背着『药』箱，客气地跟文绒绒点点头。

    文绒绒拔下钥匙揣进兜里：“来，您请进。”

    说完，他走到窗边好了窗户，带着医生走到床边，如此近的距离，正好也能够清班卓脸上的细微伤口。

    医生怀疑地瞄了文绒绒一眼，而后又重新量了一下床上昏睡醒的班卓，心下惊疑定：“这人怎么伤成这样？”

    文绒绒没吭声，小心翼翼地将被掀一角，『露』出班卓臂上的伤口，侧身让出视野给医生。

    虽顺口问了一句，但医生觉得，按照文绒绒的这个小身板儿，很难将被窝里这个人高马大的壮硕男人成这幅模样，于是便放松了警惕，顺着文绒绒让开的方向了过去——

    而，当他到班卓臂上的刀伤后，瞬间变得再淡定：“这，这是刑事案件吧？”

    “医生，您误啦，”文绒绒给医生一个“稍安勿躁”的势，走到床边蹲下身，伸拍拍班卓没有伤口的背，仰头对医生解释道，“他是男朋友啦。”

    “是你男朋友你也能把人砍成这样啊。”医生赞地摇摇头。

    “您知道啦，因为和他，他意，残成这模样儿的，”文绒绒状似无奈地摇摇头，“能怎么办，只能救他，暂提的事情咯。”

    “诶呦，年轻人有什么矛盾就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搞得受伤了，两个人都安逸撒。”医生再怀疑文绒绒的说法，检查完班卓的情况后，从『药』箱里抽出止血带，绑在班卓的腕上准备注『射』。

    文绒绒龇牙咧嘴地着银『色』的针尖刺入皮肉，无意识地搓了搓险些了鸡皮疙瘩的臂。

    “小伙，情侣之间是多沟通，”医生扯下止血带，语重心长地对文绒绒说道，“你是因为什么想跟他的？”

    想着反正班卓昏睡着，无论说什么他都听见，文绒绒索『性』口嗨来：“是因为魅力大，外面有人追求，多跟说了几句话，他就吃醋了，回来就哭着嚷着说在乎他，这气『性』上来了，就说，他直接拿刀把划成了这德行。”

    医生啧声：“哎呀，太冲动了。”

    被针扎醒却在闭着眼睛装睡的班卓：“……”

    文绒绒对他清醒着的事是浑觉：“嗐，都快烦死了，是因为他长得帅，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他。”

    跟医生从南到北地聊了大半个晚上，编造了床上男人哭着嚷着跟他在一的华丽故事后，光环加身的文绒绒着呵欠送走了给班卓拔完针的医生，顺了门口的灯，走回到床边，坐好后才想没给班卓洗脸。

    屋里光线昏暗，文绒绒累了一天，也懒得再走到门口去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替班卓拂了拂额前的发梢，惋惜地咂咂嘴：“是因为你，今天晚上就去仓库了，一晚上三百呢。”

    地位险胜仓库的班卓更敢睁眼了：“……”

    文绒绒着昏睡在单人床上的英俊男人，叹了口气，去卫生间用热水湿了『毛』巾，坐回到床边给班卓擦脸擦身。

    只是他知道，照顾的人却是在装睡。

    班卓得承认，他对这小孩儿实在很好奇，可醒着的候，这小孩儿虽上去怕他，但总是偷偷地观察的脸『色』，担心说出什么中听的话。

    过这个候就完全一样了，这小孩儿话多得厉害，一个人也能把哄得乐乐呵呵的，喜欢言语，所以装睡听他嘟嘟囔囔，无疑是最好的了解他的方式了。

    “挺好，你是能一直这样陪着，别说少赚三百块，就是少赚三千——”文绒绒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做心里斗争，搞得班卓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良久，他终于在班卓快憋死的前一刻重新开了口，“……三千可行，顶多五百，你顶多值耽误五百块的工钱。”

    班卓：“……”

    *

    从班卓这次病愈醒来，文绒绒便能明显地感觉到班卓对他的态度的变化。

    说之前他们两个只是友好且礼貌地客气聊天，那现在就是毫无距离感地说说笑笑，虽语言上的措辞十有寸，但两人之间的系却突飞猛进了来。

    甚至带上了几心照宣的意味。

    每次想到这件事，班卓向来冷静持的脸上都显『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武大！你捡到了什么？！”入户门被用力上，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又兴奋又焦急。

    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的班卓正在洗间里给文绒绒洗衣服，突听见这小孩儿的动静，班卓匆匆擦了把就走了出来：“捡到钱啦？”

    文绒绒双捧着的外套，情虔诚已：“比钱值钱！”

    班卓笑着配合他，问道：“难道是金？”

    没等文绒绒回答，他中外套就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

    “嘤~嘤唔……”幼兽的声音。

    班卓诧异地挑挑眉：“小狗崽儿？”

    文绒绒乐可支地点头，快步朝班卓走过来，举双给他：“在泥坑里面捡到的！”

    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从衣服的缝隙里钻了出来，乌溜溜的黑眼睛甫一和班卓的视线对上，就又开始“嘤嘤嘤”个停。

    班卓伸出指，轻轻碰了一下狗崽儿的脑门：“这么小，大概也就一个多月吧？”

    “黑心东西，真是太残忍了，捡到它的候，它身上脸上都是泥，就快被憋死了，”文绒绒咬牙切齿地将狗崽儿脖颈上的红绳摘下来，骂道，“负责任就养，这种人有好下场的！”

    班卓走到阳台边好窗户，耐心地劝他：“但它遇到你之后就幸运了，对了，这么小，应该能洗澡的吧？”

    被班卓知觉间转移了话题，文绒绒却浑觉，顺着他的话就接着说道：“能洗的，只能擦擦眼睛和鼻周围，问了养狗的事，她把注意事项都发给了。”

    班卓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

    “你是在给它想名字吗？”文绒绒脚麻利地用的『毛』绒衣服给狗崽儿搭了个小窝在床边，抬头瞅了班卓一眼。

    没等班卓回答，文绒绒就又开口：“回来的路上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叫狗剩儿。”

    班卓：“……”听上去跟武大有异曲工之妙。

    果一听就是出一位大师的作品。

    “奥……那们，是狗剩儿的什么人呢？”

    班卓问这话是有的目的。

    他想让文绒绒说出“做妈妈，你做爸爸”这句话，后他们两个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再一步地增进一下感情。

    “捡到它的，所以称呼肯定让挑！当爸爸！”

    说完，文绒绒以为鸡贼地转着眼珠儿，换了一种更能让班卓接受的说法，“妈妈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身份，所以让给你来做，够意思吧？”

    班妈妈慈爱地抱紧狗剩儿，沉重地点点头：“……够意思。”

    *

    日一天天地过去，班卓仍旧每天安静地坐在窗前，抱着狗剩儿望着窗外的天空，努力回想着的前半段人生，偶尔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了一些片段，可当班卓仔细去追溯的候，头又疼得让他无力抗拒。

    任谁失去了过往的全部记忆，也没办法在短暂的间内得到释怀。

    他和文绒绒之间的系……也总是隔着那么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无人去主动将它拨开。

    玄处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文绒绒的抱怨声就响了来：“疯了，真是疯了，就一小把菠菜，花了六块九。”

    班卓回过头，视线落在浑身湿透了的少年身上，由皱着眉头站身来：“你没带伞？”

    “路上碰到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崽儿，猫妈妈刚生完，站都站来，拎的东西太多，周围又找到可以装下它们的大箱。”文绒绒答非所问地回答着班卓的问题，顾地拎着两大兜菜走到厨房。

    原来是把伞给流浪猫挡雨了。

    班卓走进卫生间，拿文绒绒的兔『毛』巾，刚走出去，想了想，又把的那条印着杜宾犬的『毛』巾也一并扯了下来。

    “这场雨好像专门为了淋才下的，下班之前它没下，刚一出酒吧，雨点就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了，紧忙伞往超市走，结果呢，结账的候从窗户那里都到太阳了，没想到一出门，你猜怎么着，又开始下了！拎着这么多东西，伞又慢，被淋得头发都湿了。”也知他是说给听的，是说给身后的班卓听的。

    文绒绒洗菜的动作十麻利，水龙头的质量好，放水来的架势，就仿佛是消防车的水|枪在工作一样，以至于他完全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仍旧喋喋休：“幸亏是上个月染的头发，就凭那个染发剂的品质，现在估计整张脸都是黄的，但的发『色』也难吧？花了一百五呢……诶？！”

    依在滴水的发梢被柔软的『毛』巾包裹住，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文绒绒吓了一跳，忍住缩了下脖，紧张地回头去。

    “淋了雨赶快换衣服，”班卓的按着『毛』巾，缓缓的在掌下的小脑袋上移动，语气尽可能地轻柔，“当心感冒。”

    任凭他捏来『揉』去的文绒绒心头倏地一热。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文绒绒面，担心被班卓出的心慌，急忙接过他中的『毛』巾，十有男气概地拍拍单薄的小|胸|膛，信地说道：“淋雨算什么？兄弟当年混江湖的候，刀山火海都没在怕的。”

    闻言，班卓压着唇角的笑意点点头，迎合他的尊心，捧场道：“喔，这么厉害的。”

    “嘿嘿……”文绒绒有些惊奇，但并非是因为班卓肯附和，而是他并意外班卓附和。

    从什么候开始，他竟下意识地对一个与他无的人……抱有这样程度的满心期待？

    .

    两人吃了饭，面对面地下了玩了一儿飞行棋，直到文绒绒了第三个哈欠，班卓才像是舍得破坏当前气氛似地开口道：“你今天好像很困，早点休息吧。”

    狗剩儿活蹦『乱』跳地跟在爸爸的腿边，摇晃着尾巴，仰着小脑袋文绒绒的表情，仿佛十期待他能抱抱。

    文绒绒工作了一天，当想它想得厉害，于是俯身将长大了少的狗崽儿捞进怀里，走回到的小床边，对班卓说道：“……晚安。”

    两个人的系又始终都没有更进一步，所以相比之下身体算健康的文绒绒主动求睡在折叠床上，给班卓留出充足的空间来养伤。

    过，这段日以来，班卓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差多了，因此着那小孩儿缩成一团在折叠床上，他着实是无法继续心安理得地躺在这屋中唯一一张算舒适的床上。

    “你今天别睡这儿了，当心夜里着凉。”班卓单夹着的被，俯身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文绒绒的鼻尖，似乎在试探他是否睡熟。

    这小孩儿长得大，脾气却犟得厉害，从两人相识的那天开始，就死活肯睡回的床，非说他是伤员，是抢了伤员的床折寿。

    为了让他对的寿命疑疑鬼，班卓只得继续窝在他的那张粉『色』小床上，充满安地渡过每一个夜晚。

    “绒绒。”班卓轻声唤道。

    文绒绒的呼吸均匀，显是睡得正熟。

    可平日里……他可没有这么快就能入睡的习惯。

    班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无论男士是女士，未经允许、随意触碰他人是非常礼貌的行为，但班卓清楚，这个状态下的文绒绒显并能给他回答。

    而出于礼节，班卓是客气地说了一句：“抱你到你的被窝里睡。”

    小孩儿轻得像是只有一把骨头，抱来毫费力。

    正当班卓有些紧张地收了收了上的力道，怀中的少年忽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

    他歪着脑袋量了班卓半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奇了怪了，怎么做梦也能见到你啊？”

    班卓被他这憨态可掬的模样给逗笑：“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梦，万一……”

    没成想他话没说完，嘴唇就被文绒绒一只给紧紧捏住，后半句也被迫回到了喉咙里，迅速摇头断他道：“能跟做梦的人交谈，在梦里，你再跟说话，死的！”

    班卓：“……”抽空得好好给他普及一下唯主义论。

    “听话，到暖和的地方睡觉。”

    本以为文绒绒像之前一样，百般拒绝的邀请，可意外的是，少年只是懒洋洋地伸出两条细瘦的臂，圈住了班卓的颈项，小声抱怨道：“……也好，这里太冷了，被冻成冰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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