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从利用集体恐慌效应成功的瓦解乾谿驻军后,公子干、观从等人也随大军返回郢都,兵不血刃地进驻王宫。
回到郢都后,观从突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楚灵王去哪了?
这绝对不是一档“某某去哪了”的综艺节目,而是事关生死的头等大事,如果楚灵王躲了起来,然后北上乞师复辟,首先就要清他这个君侧,观从开始觉得后怕,马上派人去刺杀楚灵王,楚灵王却早已不见踪影。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寻求新王庇护。
对于公子比来说,对这个送他上王位的阴谋家还是很感激的,保护当然没话说,但他也有他的烦恼——手中却没有兵权,兵权在他的弟弟司马弃疾手中。
于是愁眉苦脸的观从找到公子比,说现在楚灵王生死未卜,只怕事情有变,性命难保,建议最好的办法就是防患于万一,先下手为强杀了弃疾,把兵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公子比此时亲情流露,摇晃着脑袋说不行,那是自己的弟弟,自己不忍心杀他。
观从劝说:“你不忍心杀弃疾,只怕弃疾会忍心杀掉你啊。”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权力,公子比碍于手足之情,始终下不了手,自古成就大事者,罕有手段毒辣还能得民心者,观从见其量小,只得另择良木而息,转身便投靠到了司马弃疾麾下。
司马弃疾对从小宠爱自己、待自己有如父亲、下落不明的楚灵王很是担忧,他十分痛恨哥哥们为了权力罔顾亲情,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观从正式提出的杀掉公子比时,也犹豫不决。
观从看出了司马弃疾的彷徨和挣扎,他非常体贴的告诉司马弃疾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躲避几日,其它的由他来安排。
司马弃疾点头默许。
果然没多久,城内开始传言楚灵王回来了。
由于楚灵王下落不明,并且围徐的五路大军指挥权尚在楚灵王手中,观从利用国人担心楚灵王会复辟的心里,派人在都城各处喊“王入矣”,致使“国人大惊”,恐怖的气氛在城内弥散。
随后,观从又派蔓成然去吓唬公子干和公子皙。
他二人早就魂不附体,又听蔓成然说国人为避罪,已将司马弃疾剁成肉泥,战战兢兢忙问当下如何?
蔓成然一脸痛苦、追悔莫及的表示“众怒如水火”啊,为求“无辱”,建议二人早早“自图”。
神经高度紧张的公子干和公子皙二人觉得蔓成然的建议虽然符合当下实际情况,但是“自图”还是有点不忍心,举棋不定。
蔓成然着急了,诈道:“众至矣!”
二人情急之下,慌慌张张的“皆自杀”。
于是,公子干成为楚国历史上最短命的楚王——不到两个星期。
司马弃疾伤心之余,将其安葬在訾(zī)地,是为楚訾敖。
直到这个时候,司马弃疾还是不肯即位,他还在等他那位生死不明、待如生父的哥哥。
楚灵王平时没白疼他。
观从这个时候急上火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登基,那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他觉得无论如何得先让司马弃疾当上楚王,观从相信,只要司马弃疾尝到了权力带来的欲望,即使楚灵王带兵杀回来,两人也会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而拼死抵抗。
于是,观从决定制造一个假象,他去监牢杀死了一个囚犯,然后换上楚灵王的衣服,最后放入汉水。
楚灵王“尸体”很快被楚人打捞上来,国人也长舒一口气,安定心来,司马弃疾也一场悲恸,随即将之安葬。
此时的楚灵王还在申亥家面壁,直到数年后,已是芋尹的申亥才把楚灵王的安葬地点告诉给楚平王,才另行改葬。
公元前529年五月十八日,司马弃疾改名为居,即楚王之位,是为楚景平王,简称楚平王。
楚平王即位后一反常态,对哥哥楚灵王“失民”的举措引以为戒,全盘否定楚灵王的基本国策和做法,采取怀柔策略,除封赏功臣外,积极抚慰民众、敦睦诸侯。
外交方面,他承认邓地会盟的有效性,帮助陈、蔡复国,使隐太子的儿子庐回到蔡国即位,是为蔡平侯;使悼太子的儿子吴回到陈国即位,是为陈惠公。
陈、蔡二国在与晋争霸和对吴战争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当初对其垂涎三尺的楚庄王迫于舆论而放弃灭陈,直到穷兵黩武的楚灵王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其纳入疆土,才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因楚远、诸侯不畏楚而畏晋的弊端,有益于楚国对江淮地区经营和控制。
但楚平王置国家利益而不顾,割地求荣,成为楚国滚滚历史中一道逆流,先人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被楚平王无端废毁,引起了大臣们的一致反感,其中属大臣枝如子躬最为反感。
为了同郑国结好,重视声望的楚平王派枝如子躬访问郑国,同时打算主动将犫地、栎地的土田还给郑国。
犨(鲁山县)近汝水,栎近颍水,两地皆为楚国北方要地,不但战略地位重要,而且土地肥沃,是楚国的重要产粮基地(《楚世家》曰“楚之粟也”),枝如子躬认为将如此要地还给郑国对楚国不利,搞不懂这个新王葫芦里买的啥药。
他决定绝口不说割地一事。
倒是郑人早有耳闻,按捺不住,带着提醒和试探的口气说:“敝国道听途说,贵国要把犨、栎赐给寡君,是否有这回事啊?”
枝如子躬断然回答:“呵呵!没听说呢!”
郑人怏怏不乐,但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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