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余怒未消,喝声道:“阴谋?有何阴谋?谁的阴谋?”
杨士钰早就想好了说辞,当即便道:“瞿鹏诚之所以犯下斗杀之罪,事因京畿县外一座大山之故。”
李谨言闻言,眉头越皱越紧。
杨士钰没有抬头,依旧俯着身子,继续说道:“有传言说那座山里有座私矿,于是瞿鹏诚便动了心思,想要从原主越氏手中买下那座山......”
金、银、铜、铁,无论是哪一种矿,依着律例:若私者有矿,即当没入于官。
私自开矿、采矿乃是重罪,轻者抄没家产,重则施以流、死刑。
李谨言大喝道:“大胆,京畿各县,凡有矿之山,皆已收归朝廷,哪里来的私矿?你身为刑部郎中,竟是这般胡言乱语,就不怕本王治罪于你吗?”
越是如此,杨士钰心中越安,也不管纯王如何盛怒。
继续说道:“私矿之言可能为虚,但瞿鹏诚与越氏子约赌乃为事实,赌注就那座山。因对方输了赌局,却又不肯兑现承诺,故而两方人马发生斗殴,瞿鹏诚激愤之下失手将人杀死。”
不用多说什么,在提到矿山时,李谨言就已经信了。
他可是还记得当初在嵬丘山私自开采铜矿,就是瞿氏旁支干下的蠢事。
有一就会有二,当初之事草草了之,也就给了那些人底气,以为是有母后庇佑,不会招来大祸。
在李谨言看来,母后或许并不知道私矿之事,但一定是收了旁支不少好处。
“案子已经开始审了?”
“回王爷的话,下官知晓事情轻重,因此并未开堂审理,只不过这案子深受江侍郎重视,故而怕是拖不了多久。”
杨士钰又将对江景辰的看法说了一遍,紧跟着道:“下官想来,江侍郎背后定有人撑腰,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李谨言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江景辰背后,是纯王在为其撑腰?”
杨士钰毫不犹豫回答道:“下官认为此事受益之人,就是在背后指使江景辰之人。”
倘若瞿氏旁支出了什么事情,有心深究之下,保不齐就会攀扯到奉恩公府,乃至当今皇后。
母妃与娘舅家出了事情,安王即便能够从事件中脱身,也会因此名声受损。
谁是事件背后最终受益之人,自然不言而喻。
李谨言执掌工部,事情多,且杂。
因此没有多少精力去管江景辰之事,没曾想对方居然私下跟纯王勾搭到了一块。
“好一个江景辰,本王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倒是跟着纯王一起开始算计起本王来了,当真是好得很啊!”
说到最后,言语间已然带着几分杀气。
杨士钰心中大喜,强忍笑出声的冲动,继续说道:“这案子办起来不难,就怕江侍郎会从中作梗,毕竟是直属上官,只一句话就能将下官压得动弹不得。”
李谨言听出话中有话,眉头一挑,说道:“你想让本王去对付江景辰?”
杨士钰恭声回应道:“下官不敢,只是下官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想处理好瞿鹏诚一案,还需王爷相助。”
李谨言沉默片刻,说道:“你既然来找本王,想必是有了想法,说出来听听,若是得用,本王不介意出手。”
杨士钰整理好思绪,开口道:“此案关键就在于那座私矿,江侍郎若要深究,必然要从此处下手。无论是瞿氏旁支,亦或者越氏,都不可能让人坐实这一点,故而两家实则是在同一条船上。”
李谨言静静听着,沉默不发一言。
杨士钰缓了缓,继续说道:“只要说动两家合力做一个局,下官请缨,愿去引江侍郎入局。”
卷宗会被压下,足以说明越氏并非当朝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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