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德宫。
万素飞背对着殿门,将脸庞轻轻埋在一片清幽的白色中,许久,才抬起来,向侍女笑道,“难为妳們有心,我养伤这些日子,天天送这花来——不过,妳們却怎么知道我喜欢白汀兰的?”
侍女們对看了一眼,有个领头的出来道,“奴婢不敢贪功,这是宫中新来的一个花婆婆每天从园中摘下,拜托奴婢們送给王妃的。”
万素飞怔了怔,若说下臣刻意讨主子的欢心,是不少见的,可她在这边日子浅,也不太表露情绪,这几个身边的侍女都未必清楚她喜欢什么花,一个新来的花婆婆怎么会知道呢?
她皱了下眉头,旋即不动声色地笑道,“这样啊,难为她有心,宣她过来我看一眼吧。”
侍女依言去了,不一会儿,殿上上来一位三四十岁妇人,打扮利索,叩拜及地,口称“王妃万福”。
万素飞觉得有些特异:宫中讲究出身,稍微有点头脸的宫女都是来自当地有一定身份的家庭,只有修葺的工匠和这些侍弄花草的婆婆是从民间选核的,因此他們一来出身卑微,二来很少能见到宫中主子,多半显得土气木讷,何况宫中礼数繁多,呆了几个月还行错礼的宫女也是有的,这妇人却礼数规整口齿伶俐,用俗话说就是“见过世面”的样子,而这样,更有几分证实了她的猜想。
“婆婆免礼”,“本宫很喜欢妳送的花。不知婆婆种花有多少年了?”
“回禀王妃,奴婢侍弄花草,有二十年了。之前都在一个姓周的大户园子里做活,最近赶上天恩浩荡,报名应选,才有这个福气入宫”,妇人小心回答,纯正的云贺口音。
姓周?
万素飞心里一动,偷眼扫一围侍女,似乎都迟钝没什么反应。于是放下心,“哦”一声笑道,“说起来,国主最近送了本宫两株贵妃醉,本宫想亲手打理开花,也不负国主一番心意。可惜对花草懂得有限,现在细叶多。花蕾一个也不长,婆婆来地正是时候,帮本宫看看吧。”
这个借口之下,侍女都被支出去,搬花地搬花。拿水的拿水。留下万素飞和那妇人两个在房间里。
侍女們将走未走之时,万素飞的心里已经动荡不止,按她的猜测。在韩笑严密监视之下,如果周荣想对她有什么说的,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派一个绝不起眼但也不失几分伶俐的下人前来。
那么她的猜测对不对呢,就要见分晓了。
短暂的沉默,她确定那妇人与她一样是在听侍女的脚步声是否远去不再折返。
然后,妇人突然跪下了。
万素飞觉得心跳到嗓子眼上,她会对她说什么?希望她回周国去地劝告,或是不肯原谅的责备?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有喧嚣传来。
两个人都一悸,因为少年咯咯的笑声听得很真切。
“我回来了!”,那门与其说被推开不如说被撞开的,就扑进来一个小小的影子,挂在万素飞脖子上,“姐姐,有好消息告诉妳!”
然后他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出来,“南汉打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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