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根头发。
“李织旎你又发什么神经?”她挣脱着要推开我,努力未果后就妥协了:“有本事你就这样一直抱着。”
我不吱声,在她后背蹭来蹭去,过了许久我在她耳边细语:“我只想这样抱着你一晚。”
谢蔗禾摸了摸我的头,这明显让我撒娇不是吗。我捏细了嗓子:“今晚和我一块儿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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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开双臂摆脱,轻而易举从我怀中离开,回过来身子,盯着我看。说完刚才的话,我有点后悔,但也抱着希望。双手紧紧扣着谢蔗禾也由于分心被她一挣就开。
“送我去车站。”她已经迈开脚,修长又雪白的美腿踩着高跟鞋引来路人直勾勾的眼神。我小跑几步与她并排:“谢蔗禾,我真没别的想法。”
“只是单纯的要占便宜呗?”她正脸都不给,越走越快。
“你别走这么快好不,我就是好心提醒你车站不在这边。”
她停下来:“怎么不早说。”
“还有一件事,你看现在几点了,哪还有回学校的大巴。”
“也对,”谢蔗禾若有所思:“我还得和你住一起了?”
我乐了:“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然后又简单抱她下,像孩子满足愿望兴高采烈的欣喜样子。
谢蔗禾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她的手机响个不停,却没有任何想接的意思任由它叫。我知道,是他,那个谢蔗禾心里的人。不久前,他还寄来了一堆东西,还有代表爱情的心形巧克力。而现在,她缓缓接受着我的爱情。
是怎么了呢?我突然发现我不懂的不仅仅是房依依,还有谢蔗禾。
有些沉默不适合打破,我选择静静与她并排走。看了眼谢蔗禾,我还记得与张莹最后一次见面,她的眼神,也如谢蔗禾一般无法言喻令人心痛。我的目的本身就错了,谢蔗禾来找我,根本不是为了我所想的样子。她要来释怀,来努力忘记一个忘不掉的人。这个东北女孩子坚强倔强,想争取到属于她的一切。我傻不愣咚兴高采烈出现在她身边,却不懂她是心碎的失魂的影子而已。走不出的阴霾,到哪都是漆黑一片。
而我,又哪里甘心做这个替补。谢蔗禾的手机铃声重复唱着,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接吧,”我对她说:“他给你打来电话,证明还在乎你。”
谢蔗禾没落的眼神看着我:“你们男生真虚伪,既然能做得出,还掩饰什么?”她还是接起了电话,那头叨叨不停,谢蔗禾只字不提。我心里不是滋味。
大街上人渐渐少去,喧闹的气氛稍变疲惫。相爱会是变质的,曲终人散,各自纷飞就像这份熙熙攘攘的喧闹,迟早落幕。
谢蔗禾终于开口了:“你说完没?”打断了那头的人:“我们不要在一起了。”随即挂了电话:“走吧,没事了。”她冲我一笑。
我揉揉眼睛,恍惚里看到两个人影渐渐重叠,憔悴不堪。谢蔗禾垮住我,在我脸上留下一个浅吻:“睡觉。”
我就这样很窝囊的得到了谢蔗禾的吻。
于是我们也消失在大街上。在宾馆的门口,我忐忑登上三级台阶,忐忑走向柜台,忐忑询问双人间还有没有。
服务的姐姐问我要不要带电脑的房间,有电脑的要贵五十块钱。我说那还是要有电脑的吧。我要是说开便宜的房间,总觉得在谢蔗禾面前掉价。男人的虚伪啊。
再然后是要身份证,我未成年时上网吧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想一想今晚就会当一个真正长大的男人了,我心里偷偷笑。
一盆冷水浇下来。
“李织旎,”谢蔗禾说:“我们住两个房间。”
“哦。”她的一句话让我垂头丧气。服务员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谢蔗禾还挎着我,我们看上去就像情侣。
两间带电脑的单人房,我送谢蔗禾进房间便被拒之门外了。灰头土脸长叹气,始终有另一个人在谢蔗禾心里。
洗完澡,打开电视换台换台换台,心思在她身上。谢蔗禾在干什么?她会不会回拨那个号码变温婉,她会不会拿出相机看下我们刚才合影的照片。心想应该去玩下那台价值五十块钱的电脑转移注意力,但躺着翻来覆去根本不想爬起来。
电视机恰巧播放《至少还有你》。我莫名急躁关掉电视,按捺不住终于下定决心去敲她的门。
我想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你现在还有我。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有关于爱的那种喜欢,不管你是否惦记那个他。
谢蔗禾。
我不想你忧伤。
而你,离开的影子都是哭泣的,让我怜惜你的悲切。我怕你苍凉的眼神,因为我几乎看到了你的灵魂从身体里飞出来,于是在你的瞳孔里看不到形状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