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她越来越漂亮。那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会感动房依依,但是当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拒绝你,做再好都是徒劳。”他趴在桌子上:“人家韩娣和肖五也挺幸福的。”
我想起了自己说过很多次的“不再追求房依依”,可终究还是食言。到今天,没有人揪出我当初信誓旦旦说的那话,我好像真的明白了每个人费劲心思去弥补、去撒谎,觉得滴水不漏大肆说给别人听,那些话,只是演给自己看。
任课老师所做的ppt展示着伟人说过的话:“既要仰望天空,又要脚踏实地”。或许人人有着不可实现的梦想,通过努力,梦想几乎近在咫尺,但最后还是抓不住,又变成那个遥不可及的梦。这个过程中,收获开心、兴奋,并为之更用功的拼搏,道路上再多荆棘再多刀山火海遇之无悔。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的路留下了脚印,成为脑海中的深深记忆,谁也不能保证在一起以后就长相厮守,你我都无从选择,我们仅能再努力点,再努力点,让脑海中的记忆留下幸福的一分一秒。
如果你听到她说“我错过了刘韬韬”你该怎么想。我只是运气比你好那么一点点,我出现在合适的时机。
我脑袋里很乱,我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胡思乱想。总之,和房依依在一起,我觉得愧对你们几个。
…
中午的时候见到了陈木水,老多人窜到我们宿舍询问情况外加调侃。很显然在他们神采奕奕的神色里,更关注陈木水带着女生放烟花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要是没有那歹徒你们俩嘿嘿嘿……”木水无可奈何被挤在中间,直到冷暖破口大骂“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众人才撤开。
只剩我们四个,冷暖关切道:“吃没吃饭,桌子上是留给你的苹果。”
“让你们担心了。”木水难得的充满感激。他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挺甜,谢谢你冷暖。”
原本苹果上贴着的纸条不翼而飞,我看着刘韬韬想说又不能说的纠结,暗自感叹。所以你看,在木水最最需要帮助和安慰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冷暖。
人需要问候,再虚伪也是问候。听者有心足矣。
刘韬韬此时表情挺滑稽的。他送的苹果实实在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道具。冷暖借花献佛,我都感觉蛮不爽的。
可能是因为陈木水出了事没有联系我却联系了冷暖的原因。
下午讲中国近代史,是大课、选修,期末考试开卷,所以冷暖决定直接翘掉去网吧玩游戏。我和韬韬午觉没怎么睡醒就习惯性的去上课了,偌大的教室仅有三十来口人丁,就两个男生,我和韬韬,黑线。我俩的郁闷随同老师的到来彻底衍变成懊悔:“来来来两个男孩子坐第一排。”
把这份懊悔及时转换的方法是我们一起讲冷暖坏话。我脱口而出把谢蔗禾的背叛倾尽。韬韬吃惊问:“真的假的?”
“谢蔗禾都承认了。”我哭笑不得。
“那你还和冷暖谈交情?”刘韬韬感到不可思议。
“本想理论清楚这件事的,又一想谢蔗禾都走了,没什么必要。”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其实是我被谢蔗禾拿住了,她教给我不要去纠缠背叛的事了。我握紧了拳头:“他娘的冷暖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往他身边靠。还记得咱们刚开学就看到了房依依哭着追赶冷暖。”
我们的窃窃私语被老师打断了,老人家又对当前的座次不满意了:“坐右边的女生,你和班长坐同桌。”
众人回头看,两个单独坐一桌的人,其一是迟到的班长房依依,另一个是浓妆艳抹的韩娣。化妆倒是能理解,问题是韩娣整了一套相当夸张的容妆,在我看来是ladygaga来我们班上课了。
老师的话并没有引起两人的反应。尤其是韩娣,头都没有抬。这老师似乎喜欢成双成对的事,不能容忍单数出现,简直是典型的强迫症啊。
“老师给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讲台上的老人家微微动怒。
韩娣抬起头:“我听见了,可我不想跟她坐一桌。”
轰!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明眼人都看出这她俩有矛盾,也许是文宣部副部长和下属的矛盾,也许是韩娣不想挨着流言满天飞的房依依太近。
我忧心忡忡瞥着房依依,她低下头,表情有些难堪,微红着脸颊,呷着嘴。我瞬间决定坐到房依依旁边。韬韬也有眼色,起身到了韩娣身边的座位:“老师这样分配你满意了吧?”
教室里三十来人看戏甩头摇来摇去,我也冲老师说:“您接着上课吧。”我伸开手掌覆在房依依攥紧的拳头上,悄声说:“有我,别想太多。”我转向我露着不甘的微笑。我想韬韬他跟我一样劝着韩娣的吧。
握住了她攥紧的拳头,反而让她觉得更委屈双眼蹒跚充斥泪水,嘴唇抖动着。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能更用力的握住她的小手。“韩娣恨你是冷暖的错,不怪你。她还恨所有跟冷暖关系好的人”房依依在顿了一下后强颜欢笑。“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我下课就去找韩娣。”她摇着头。“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句话成吗?”
房依依那梨花带雨的眸子闪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让我说什么啊,讨厌!”
所有人的目光又冲着我来了。像我这样的小男生根本猜不透女生的心思,如同闯了大祸:“亲姐姐啊你怎么哭了啊别哭了啊……”这老师的课又讲不下去了。
我毅然决然拉起她的手:“你觉得委屈咱俩就不待在这里了。”是的,在所有人面前拉起她的手,一齐离开了教室。大家就更明白了,我和房依依,谈恋爱了。
我改掉了qq状态。
“我爱你,房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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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一条状态还是“我感觉我配不上你但我会好好对你”,是写给谢蔗禾的,多可笑。
晚上躺床上睡不着,我和刘韬韬发短信。(…)他轻轻动一下脚趾头我都能听见,却没法直接交流,冷暖在。
“早上和韩娣聊什么?”我问。
“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之类的。”他回。
“有什么感触?”
“也没。就是发现她脸上好几处伤,并不是对房依依有敌意,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不愿房依依坐旁边。”
又是伤。有一次,原本神情镇定的韩娣被我触及到她的伤,立马表现出心不在焉,不由自主的慌乱,还说出了谢蔗禾和冷暖的事。
刘韬韬的短信又传来“可能是和肖五在一起被打的吧?”
“又不是结婚了,只是谈个恋爱。肖五不可能动手打人啊。”其实我心里想的和韬韬一样。
“既然不是家庭暴力那就是特殊的癖好。”韬韬短信发过来,在上铺露出脑袋,贱兮兮地笑出猪叫,指着我说了些少儿不宜的话。看来这种话题能把原则打破,我俩开始大声交谈。猛然注意到自己还佩戴着谢蔗禾织给我的红绳。摘下它来就想扔出去,心里却起了波澜,看来还是忘不掉谢蔗禾。
冷暖听见我们的声音:“你们还没睡啊,我跟你们商量件事,你们对米兰感不感兴趣?”
我说:“你又想什么呢!”
韬韬还没在刚才满脑淫欲的思维中转出来:“对这么漂亮的女生当然感兴趣!”
陈木水应该是睡着了。
我以为这话只是寂寞空虚冷的几个男生无聊时说起的话题,一觉醒来就忘了。
…
心里装着最多的,是马上举行的冬季万米长跑。这成了我需要交给房依依的作业———第一名。为此每天坚持跑步四个多小时甚至更多,当然,不是曾经练百米时的那么专业和惨无人道,只是下肢力量的训练与体能储备而已。
韩娣给我发消息:“你怎么能和房依依在一起,我告诉过你有关于她的事吧。还有我得说清楚,选修课上我就是不想和她坐一起,这个婊子,她就是故意插在我和肖五中间!李织旎,我好心劝你,谢蔗禾的亏你没吃够吗?”
看来我和韬韬猜对了韩娣受伤的原因,的确是肖五打的。他俩是为了房依依起纠纷,而韩娣又来好心劝我。
“不要信那些谣言。”这是我给韩娣的回复。
“谣言?我亲眼看见了房依依和冷暖进出男生宿舍,我亲眼看见了房依依和肖五进出宾馆。高中时,我和冷暖谈过恋爱的。其实和谢蔗禾装作这么亲密,只是想从她身上知道更多冷暖的消息罢了。”
天啊,韩娣和冷暖竟然做过男女朋友,冷暖还飞踢过韩娣啊!他这个人,我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了。
简单来来回回的两条短信,涌出辛辣的体液在鼻腔中迂回。韩娣讨厌房依依的确实因为冷暖,不是因恨,而是因爱,爱到拥有了肖五这个无敌青春帅气的男朋友,也无法停止思念。
那她还追刘韬韬。我嗤之以鼻。
而我肯定没留心,陈木水已经好几天没跟我说过话了。
一直戴着耳机,听Alan Jackson的歌,随着节奏变化,在塑胶跑道上加速或减速。宁静的冬天早晨,未化却的冰渣子零散铺在足球场上,从高处望像是绿巨人患上了白癜风。
零下的温度让身体缓缓发热的我急促地喘气。冒着纤薄的白雾,轻柔的并不显眼的云彩也已被冻上,驻停在天空的某一处。透过氤氲的朦胧,我看见矫眉颜和陈木水并排行走在田径场,有说有笑。他们离我越来越近,然后从我身边擦过,仿佛我不存在,瞬间有种身体冰凉的感觉。算了,不提了,也许他们真的没有看见。
也是在这时,我才察觉陈木水好几天没跟我说话,矫眉颜不和我说话的时间更久,自从谢蔗禾离开以后,我和她就再没交流。我天真的以为恋爱的人眼中仅有对方,而实际情况是他们两人都恨我了。矫眉颜恨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她绝望。而那次跟谢蔗禾外出开房,就把矫眉颜还在等着我吃饭地事抛之脑后,最终,她等到了陈木水,导致两人在一块儿了。
木水恨我,我猜大概是因为我和房依依谈恋爱了。很难想象,他已经拥有了矫眉颜,为什么还要恨我。
这些都是万米长跑开始之前的小插曲。因为跑步那天,发生了更晴天霹雳的事,之后一道道雷电狂轰乱炸,枷锁把所有人连在一起,厄运摇摆下的我们无处躲避。
而我还天真的迎着你们带来的欣喜、感动、幸福,逐渐迈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至此我才发现,我们所有人的故事,都还有更深的一面。像我这种力量的人,只能被动的待它一件件发生。
很可悲。我一直处在游戏中。到了难度大的关卡,一个个躲不过的机关算计直插着冲我而来,我没有反抗的余地,等待黑白屏跳出game over。
我只能乖乖等,被迫撕扯成几份,被迫退化到亿万年前,做一个无脑无脊椎的软体动物。
…
走了好久,看到独自一人的矫眉颜俯下身子捂住胸口,她身边没有陈木水的陪伴。我上前才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是惊恐,是惧怕。
“你怎么了?”
“没事。”她支起身子,背对我跑开,摇摇晃晃的背影让我心疼。
小女生瞎跑什么步啊,身子又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