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路易低声问道。
安娜叹了口气,说:“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视权位、名声为生命,女人视婚姻、美貌、孩子为生命。”
“我明白。”路易深有体会地说,“玛丽?阿德莱德和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比以往更为温柔、顺从,想来就是年龄的缘故。”
他轻笑一声,继续说:“她们也许是担心在年老色衰后失去我的宠爱。但你应该不会有这个危机吧!你是安娜。”
“我原以为我不会,但我会。”安娜惨笑道,“我已经三十了,比我大一岁的玛丽?阿德莱德和比我小一岁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早就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可我却还是处女!这是何等讽刺。”
“安娜,你的祖先让娜?德?埃克也是处女。”路易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是他内心之中的潜意识。多少年下来,他已然将安娜看成了宛如让娜?德?埃克的存在,故而也认为她应该如祖先般忠贞,哪怕终身不婚。
“她在十九岁时就死了,谁能确定她活到三十还能是处女?”安娜冷笑道,“我可不相信她在英格兰人手中还能保持处女之身。”
路易无言以对,默默听着,想知道安娜究竟要做什么。
安娜上前一步,紧贴着路易,正视他的眼睛,恳切问道:“回答我,你有爱过我吗?在我告知你真实身份之前。”
“我……”路易语塞,不是不敢回答,而是不能回答。法兰西国王爱上同父异母的姐姐,哪怕只是曾有一丝好感,这都是丑闻。他必须将此秘密曾藏在心,一来这是只属于他个人的美好回忆,二来他也无法确定那时的感觉究竟是爱,还是姐弟间天生的联系。
“你不回答。”安娜笑了,笑得灿烂。
“怎么了?”路易不解道。
安娜笑着说:“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不屑说谎,所以在不想说出真相时就干脆不说。你保持沉默,是因为你爱过我。”
“安娜,你究竟为什么做这样的事?”路易问道,“难道只是因为年龄吗?”
安娜摇了摇头,凄然笑问:“你难道以为我们的关系会像以前那样一直不清不楚吗?你难道以为我会甘心一生孤独?”
“你怎么会孤独呢?你还有我,还有让娜。”路易只觉现在应该张开双臂将其抱在怀中,可手脚却迟迟不动,心中有个声音强烈抵制,仿佛在说:“不能跨出第一步,否则会一发不可收拾。”
“对让娜好一些。”安娜含泪哽咽,语不成话。
“你怎么了?”路易心生疑惑,忽觉安娜不该是临时起意。
安娜擦了擦眼泪,随后双手交叉挡在胸前,说道:“我只是厌倦了巴黎和贵族生活,成为奥尔良公爵夫人后,日子全乱了。”
“我知道。”路易说着绕过安娜,从她身后的床上拾起了一件披风,接着将之披在了她的身上。
安娜裹着披风,幽幽说道:“贵族舞会、沙龙、社交,我原以为这些没什么,可在这些成为生活后,很快就厌烦了。我想回家了,回到外省乡下,回到我长大的地方。”
“很好。偶尔出去休假并不坏。”路易略有羡慕地说。
“我是说……”安娜提高了音量,郑重说,“我不会再回巴黎了。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奥尔良公爵夫人,我只想做回自己。”
“自己?”路易不解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是你,你一直是你。”
“不。”安娜摇了摇头,苦涩地说,“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你而活。现在,我想让下半身只为自己而活。”
路易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该出去了。”安娜紧了紧披风,下了逐客令。
“这么迫不及待吗?”路易走到帘布前,酸楚地问道,“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又迫不及待想要从我身边离开。”
“我怕!”安娜意味深长地说,“我怕时间长了会改变主意。我在你面前无法坚持。”
路易默然不语,什么也不说便掀帘离开。他心情复杂,既想放手,又不愿割舍。此时此刻,他想杀一个人,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个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姐弟的父亲。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