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公此言差矣!郑公宽厚待人,若是通报一声,说不准这小子会被接见呢。依鄙人看,他指定没有给张定塞几枚钱币!”
“是啊,早就听闻寻常人,想要递交名帖,必须要收买这个看门的管事,看来传闻非虚。”
刚才同白明哲对话的小胡子中年人——张定,则是双手环胸,站在大门之内,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场面。
在无官无爵的情况下,被众多百姓注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咳咳!”张定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努力装作威严的模样,用轻蔑的眼神盯着白明哲,大声吼道:“小子,真把此地当作汝之府邸?胆敢在大农令府前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老爷不在府中,吾便替老爷好生教训汝一顿!”
“唰!”他大手一挥,冷声喝道:“给吾狠狠地打!”
“诺!”这四个士兵齐刷刷地举起马槊,用马槊的木头处,狠狠地抡去。
“砰!砰!砰!”
棍棒如同雨点一般密集,齐刷刷地落在白明哲羸弱的身上。
白明哲急忙蹲下,用双手护住头部,尖叫一声,“啊!别打!别打了!”
张定丝毫没有让人停下的心思,大声喊道:“继续打,别停!”
“诺!”
这四个士兵再次狠狠地抡起马槊。
“砰!砰!砰!”
这副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本就羸弱,如今在如此密集的棍棒地攻击下,自然坚持不了多久,
不一会儿,白明哲的身上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两道鼻血从鼻孔的位置流出。
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被打得太厉害了,头晕目眩之感传入他的脑海。
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挨打中,仰天长叹,“尔等!尔等欺人太甚!”
自己就想要让人通报一声,竟然下如此狠手。没有钱就不能进去吗?这是何道理?
“呵。就欺辱汝,汝待奈何?”张定得意洋洋的享受这精彩的一幕。
白明哲在晕眩的状态下,下意识地喊出来,“尔等难道忘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定微微一愣,随后面目立刻狰狞,恶狠狠的吼道:“汝找死!”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打!别停!打死为止!”
眼前之人想学陈胜吴广,他可不想学秦二世!杀意在张定的眼眶中流转,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
在命令下,四个士兵挥舞马槊的力气骤然增加,“砰!砰!砰!”的声音更加密集。
“啊啊啊啊!”白明哲哀嚎着,同时越想越生气,在悲愤交加之下,吼出来一句诗,宣泄心中的愤懑之情,与怀才不遇的伤悲之感,“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好!好一个‘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喝彩声,紧接着,一名穿着洁白如雪的汉服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拿着刀剑的部曲。
看着遍体鳞伤的白明哲,青年皱了皱眉头,高声喝道:“都住手!”
张定看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不过他掩饰得很好,鄙夷之色转瞬即逝,接着拱手作揖,笑嘻嘻地说道:“小人见过侍中大人。”
汉服青年冷视一眼,“尔为何要令人殴打无辜百姓?”
张定多年混迹长安,在诘问之下丝毫不慌,指着在地上几近昏迷的白明哲,笑眯眯解释,“侍中大人有所不知,此人竟然多次在大农令门前撒野,还敢辱骂陛下。”
他两只手抱拳,高高举起,恭恭敬敬地对着未央宫的位置,道:“为维护陛下圣尊,小人特意令人给此子一个教训!”
汉服青年冷哼一声,“哼!本官略懂文学,此子乃大才之人!其随口吟诵之句,不在《诗经》、《楚辞》之下,吾保了!汝可有异议?”
“既然侍中大人为此子求情,小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张定低着头,语气或多或少有些嘲讽,“只不过,小人提醒大人一点,莫要回忆往事,低贱之人的性命,不值钱!天下卑贱之人的性命,救不完!”
“哼!这就不需要汝管了!”汉服青年眼睛眯起来,杀意萌动。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立刻把杀心放在肚子里,挥了挥手,道:“来人,把这小子带回府里,好好养伤。”
“诺!”
懒得和张定废话,汉服青年带着几乎昏迷的白明哲,拂袖而去。
张定口是心非的大喊一声,“小人恭送侍中大人!”
随后,他鄙夷地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背着手,重新走进大农令府邸,今日之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至于和侍中说话的语气,他丝毫不慌。
一个蒙受陛下恩典和阿姊照料才坐上侍中位子的小子罢了,不值一提!
在大汉,没有军功的官僚,最让人看不起!
军功,才是在官场横着走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