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哲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他呢喃呓语,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叨了一段《汉书》记载:“苏建,杜陵人也。以校尉从大将军青击匈奴,封平陵侯。”
西汉沿用秦制,采用的也是二十级军功爵制。
侯一共有两种,第十九级关内侯,第二十级列侯!
而苏建和卫青多次出击匈奴,最终被封为平陵侯,这是个列侯!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彪悍的大汉,未来将会是大汉权贵之一,而且还是拥有军功,实打实的权贵。
大汉侯爵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那些靠祖辈余荫封侯的贵公子,最让大汉百姓看不起,在侯爵的圈子里,地位也最低。
只有依靠军功成为侯爵的人,才是真正的权贵。因为这种人,不仅仅地位尊崇,而且还控制着一部分军队。
一个尚未成为列侯的校尉,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苏建是一支红色的股票、写着特等奖的刮刮卡、买了之后一定可以中奖的彩票!
现在投资,往小了说,可以获得一个列侯的友谊,往大了说,那可是搭上了名传千古的列车。
虽然苏建这个名字在二十一世纪不太出名,但他有一个名扬中国两千多年,被封为麒麟阁十一功臣的儿子——苏武。
没错,就是那个被匈奴扣留之后,在北海放羊的苏武!
苏建有了,他儿子还能跑得掉?
回过神来,白明哲打算再确认一遍,轻轻地拍了拍苏建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君为苏建?”
“正是!”苏建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声。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了一句,“哦,吾为北军校尉。”
这是他的脸面,必须要说出来。
白明哲激动地抓住苏建的手,使劲晃动着,“久仰久仰!”
这热情劲,把苏建这个大老粗弄得一愣一愣的,“啊,吾这么有名?”
“是及,是及!”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导致苏建比白明哲还要激动,“哈哈哈,失敬失敬!”
吕步舒怒火中烧,用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珠子瞪着聊的正欢的两个人。
打了一半开始闲聊天?
过分了!这是在打架!这是在决斗!
太不给面子了!
他气的在原地跺了几下脚之后,咆哮道:“喂,汝之二人,未免太不把吾放在眼里了吧?”
手中剑重新提起,“小子,若汝为大丈夫,与吾一战!别躲在别人身后!”
白明哲刚想上前,苏建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直接拦住了,“小兄弟勿要惊慌,此乃吾北军管辖之地,君之事,即吾之事!”
苏建被白明哲那一句久仰夸得找不着北,心里美滋滋的。
军中人士,格外注重义气!
既然你夸我了,那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你。
苏建已经想好了,既然吕步舒不知好歹,那就先揍一顿,再送回太学好了。
“苏校尉,请君让开!吾不想与北军闹矛盾!”吕步舒警惕地看着通往举剑的苏建,“今日此子辱吾,吾必杀他!”
苏建痞里痞气的,霸道的回应:“少废话!书呆子,这个小兄弟,吾保了!”
站在吕步舒身旁的赵子脸色微变,指了指白明哲,对苏建拱手说道:“校尉,汝此行过分了吧?此子辱公羊之士,公羊之士自当复仇!虽吾为韩诗学派,然觉吕兄之做法,并无不可!难不成,大汉北军妄图杀戮公羊学派与韩诗学派传人乎?”
苏建不吃这一套,随即冷哼一声,“吾可从未说过斩杀汝之二人。吾只言,这位兄弟,吾保而已!”
赵子寸步不让,沉声道:“那其辱吾兄长之事应该如何处理?”
担心苏建没弄清事情的经过,辩解的时候被赵子压迫得哑口无言,白明哲大声呵斥,“荒谬!自始至终,吾可曾辱过吕步舒?”
“怎么没有?”赵子面带愤怒,“无能之辈何人所言?辱吾二人不懂‘君子远庖厨’又是何人所言?难不成,此乃禽兽之言乎?”
“呵,吾只是阐明一个事实罢了!”白明哲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汝言吾辱,那请君赐教,君子远庖厨的意思!”
赵子心理上觉得自己辩论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地笑了,“既然汝以请教之语气,那么吾就好好讲解一番。此句出自《孟子·梁惠王章句·上》,乃孟轲同齐宣王讲解之时提及。顾名思义,想要成为君子,就要远离厨房,安心做学问。此乃成道之言!”
说完以后,他笑眯眯地环视四周,用挑衅的目光注视前来购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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