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淮?
找他有什么用?
多年前,他便写信与自己恩断义绝,如今,他又怎会护着她?
“他不会管我的……他怎么还会管我……他早就恨极了我……”
池妩喃喃低语着,过了一会儿,她低头,却见赵西瑾双眸安静的阖上,像是睡着了。
“赵西瑾?”
池妩一愣,随即轻唤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
她手指微颤着,指尖轻抵在他的鼻尖。
没有呼吸了。
池妩低垂下脑袋,一滴滚烫的热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不应该救我……”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这辈子,她对不起很多人,但最对不住的,就是她眼前这个人。
赵西瑾是个好人,他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一直是她。
他想让她活下去,但是,现在这种情景,已是必死之局。
没有回头路了。
与其死在叛军的手上,倒不如自我了断。
池妩眸光下移,赵西瑾紧握着桃枝的右手已经松开,娇嫩柔弱的花瓣倒在雪中,染上了血。
她不明白,为什么最后结果会变成这样。
家人与她断绝关系,曾经喜欢的人,变成了仇敌,自己不爱的夫君,最终却因她而死。
她浑浑噩噩的过了十数年,亲眼看着自己家族从一品将军府,最终倾覆衰败,泯然世间,祖辈们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却落到了乱臣贼子手中。
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赖以庇身的家国很快也要没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她厌恶了一辈子的赵西瑾,现在也离她而去。
糟透了。
一切都糟透了。
突地,池妩一把握住赵西瑾背后的箭羽,手指猛地用力,紧接着身体往前一送,箭簇穿透池妩身体的那一瞬间,她抬起头,望向了晦暗不明的天空。
漫天的鹅毛大雪,纷扬着坠落,世间的一切喧嚣声音,似乎都被大雪掩盖了。
如果这都是一场梦,该多好。
池妩轻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
“啪嗒”。
积了一整夜的积雪,不堪重负,从房顶上滑落下来,砸到了廊下。
屋中门窗紧闭,地龙烧的整个冷香居暖烘烘的,池妩被外面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
她当即就被眼下的场景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薄软的蚕丝被顺着她身体滑落,被子下,池妩衣衫凌乱,浓重的酒气直冲鼻腔。
不仅是她身上,就连满屋子都是未曾散去的酒精味道,酒壶横七竖八滚了满地,一片狼藉。
太阳穴似有根经脉突突的跳着,跳的池妩头疼无比,她恍惚间觉得目前的场景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夫人,快醒醒,世子马上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