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穿透窗户,落下一地的婆娑光影,将温暖的屋子渲染成耀眼的金色。
天公作美,今日是个大晴天,林间甚至出现了久违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让酣睡中的人睫羽轻颤,一对儿蒙着雾气的琉璃眼珠还处于混沌状态。
醒觉会传染,云澜第一个睁开眼睛,其他三个也陆陆续续地醒来。
不大不小的土炕上,横躺了四个人,两两抱团,各是一家,又共同是一家。
方文林和云烨两个汉子先起床,各自背身伺候着自己的伴侣穿衣蹬鞋。
“哈啊……”郑悦坐在土炕边上,左手高举过头顶,右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还以为会认生睡不着,想不到一觉到天亮,梦都没做一个。”
抬手方便汉子给自己穿外衣,云澜歪个脑袋将下巴垫在方文林的肩膀之上和郑悦说话:“嫂嫂睡得习惯便好,晚上可觉得冷?”
郑悦做不出云澜那般自然亲昵的动作,只歪了脑袋保证能看见云澜,“不冷,这炕烧得热和着呢,衣服也都烘着,早上起床也不觉得凉,挺好。”
云澜几不可见地点了点脑袋,刚醒,人还懒着,说了两句便不想动弹了。
四人出了里屋才发现乔胜三人早就已经起了,不仅打扫了后院的鸡圈兔笼喂了草料,还把早饭都做好了。
酱肉包和南瓜粥,小菜是凉拌三丝和清炒时蔬。
昨天说好的去挖笋子,又正好赶上一个好天气,众人热情高涨,背背篓的背背篓,提箩筐的提箩筐,柴房里的工具被拿走了大半。
小不点在前面带路,云澜和嫂嫂、覃迎春走在中间,后边儿则是四个汉子。
不论是说着家长里短,绣花新衣,还是讨论着沙场硝烟,弓箭长矛,总归是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
不过是多了五个人,却觉得这山野都多了些活力和喧嚣。
“这么多笋!”
刚一进竹林,郑悦便被眼前遍地的笋尖儿给惊了眼睛,一张嘴巴张得老大。
“快,二烨,你快来帮我挖。”
原还想立马拽着方文林带他去打野鸡的云烨被迫跟着媳妇去地里刨笋子。
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地方埋首刨着落叶和泥土。
“哎呀,这些笋子都长大了,这种都不好吃了。”郑悦最是兴奋,看着那些已经破出地面伸出老长的笋子连连叹息。
着实是语气夸张,再配上那生动的表情和动作,不管是这边剥笋衣的云澜和方文林,还是那边砍竹子的刀彪和乔胜,亦或是在前面挖野菜的覃迎春,无不被郑悦这番话给逗笑了。
一阵风吹过竹林,竹叶簌簌地随风飘落,盖了底下挖笋人满头满脸。
“嫂嫂,你那背篓别全装笋子啊,往前面走还有魔芋呢。”
眼看着郑悦有种誓不把这林子里的笋子全部挖空便不罢休的架势,云澜赶紧抛出其他的饵将人给调走。
果然,一听有其他好东西,郑悦便不再执着于脚底下的凸起,背上背篓就让云澜快带路。
这一片物产丰富,够几个女娘哥儿探索半天了,云烨便和方文林商量着去打野鸡。
强行让人陪着自己挖了一个魔芋的郑悦也知道这男人的心啊早就飞了,便也没拘着人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去吧去吧,你可别跟着林子一只野鸡都没打着,回家说起来圆圆都得笑话你。”
“那是必不可能的,你相公我还能让一只小小野鸡给难住吗?多采点野菜,到时候好配我的山鸡做个菜。”
云烨都是当爹的人了,依旧还是有不着调的时候,这不,小两口拌嘴打赌,谁输了谁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得唱歌。
“那可说好了,得是你自己打的才行,别人帮忙的都不算,林子可得帮我监督着。”郑悦也不甘示弱,正面迎战。
自此,猎人小屋,夫妻赌约第一战便打响了。
四个汉子带着小不点往深处去,留下的云澜三人也开始对这片土地进行探索。
以前就他一个人,也就只用眼睛大致扫一眼明面上的植被,像是色彩鲜艳的野山椒、栀子和覆盆子这种,发现了才会往草里钻过去。
没办法,谁让他怕长虫呢。一个人直愣愣地往这草深叶茂的丛里拱他是万万不敢的。
现在不同了,有他嫂嫂和覃迎春在前面开道,他的胆子就冒出来蓬勃成长,虽然看着依然又怂又弱,但也算是进步了不是。
“蕨根草,澜哥儿,这里有一片呢,你之前没发现吗?”郑悦一马当先,比覃迎春都跑得远。
往嫂嫂那边看去,是在之前采摘覆盆子的附近,他还真没发现过那里有蕨根草,“是吗?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不太敢仔细往草丛里看呢。
郑悦:“正好晚上炒了吃,之前吃过没,村子附近的好像都被挖没了,你该是没吃过的。”
云澜的印象中这一世确实没有吃过,就算是前世也只吃过酸辣蕨根粉。因为这东西没有任何保健作用,甚至还有很大的害处,所以他并不喜食。
“嫂嫂,我听益水郡的大夫说这个蕨菜蕨根啊不能随便吃的,说是有毒呢。”
依旧采了一大把在手里的郑悦闻言身子就算一顿,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啊,那我们不吃这个了。”
只因云澜一句话,她便舍了自己从小就吃过的一道家常野味,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家幺弟。
倒是覃迎春对此有些好奇,蕨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就是她自己以前也跟着人一起去挖过,还从没听说过吃死人的。
云澜摇了摇头,“不是说这个吃了就会毒死人,那大夫说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郑悦和覃迎春均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尤其是郑悦,她记得以前还没嫁过来的时候,村子里有户靠山居住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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