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春春的牌艺就无须再次盛赞了。可奇怪的是,每次四人组对玩牌时,最后的赢家倒总是常夏和柏贤。
平常,马光出错牌,春春就拿眼睛瞪马光,马光做出懊伤的样子,站起来,咆啦咆啦转上三圈,算是自罚;常夏更是出错牌的高手,柏贤温和地一笑置之。
柏贤出错牌了,常夏就伸出手来在柏贤的头发里抓上一圈,相视而笑,玩玩牌而已,何必懊恼地刀影相对。
但那晚的气恼却是不对。一开始,春春就很焦躁,不停地训斥马光,“你这人怎么笨,又出错牌了!”
“怎么回事,没长脑子吗?明明我们可以赢的。”春春有些娇娇的声音,骂得却狠。开始相同的脉律,马光也很老实,像以前那样恭敬,一副低头甘愿挨训的样子:“是,老婆,是我错了!”可脉像却是越来越不对了,春春越咄咄逼人,几乎要吼叫起来:
“你笨死了,怎么遇到你这种人,连打个牌都不会。”下面的台词分明是挣钱都不会嘛!
常夏和柏贤面面相觑,心底有些不安,闻到了今晚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一天前,春春与网友打牌打到家里,那夜的故事,马光还没有评论呢,今晚,是不是要总暴发?
打到十时,常夏晾牌,准备扣马光的底,春春气急败坏:“怎么回事,你怎么打牌的?啊!”春春瞪着眼似要吃掉马光:“哪有你这样打牌的?”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浓得一触即发了。马光的脉息早乱,失去了最后的忍耐,将牌往桌上一掷,吼道:“你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一点沉不住气,到底谁错了?”
马光确实没打错,他的牌比常夏大,常夏根本扣不着他的底,只是马光来不及晾牌,春春就已经失去阵脚胡乱伤人了。
常夏从没见马光生那么大的气,生气的马光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他脸大肤白,一团和气的样子,可现在,他两眼瞪得像牛,面色气白如舞台灯光上升起来的阎王鬼。
老实人不常生气,一旦真动气来,顿时让人寒?胆。常夏和柏贤紧张相觑,不知这无辜的桌子会不会被他俩掀翻在地。
及时散场。两人的暴怒都像皮肤上的疖,肿得老高,可脓头没有冲破,没有溃烂成,红肿在皮肉里。余晚未再听到两人说话声音。打牌引发的吵架只是表面的红肿,更深的内核埋在情感里面。
常夏想道,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也许可以开始一场爱情,但却不可以挽留一场爱情。这种把所有的生活希望都束于一发寄于别人的“好”迟早要崩溃。
与常夏不同,爱情对春春来说,就是要给予她更高的、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创造的物质生活,而并不是向上奋进的精神鼓励与陪伴。
春春,以前将她最娇质秾艳的19岁至25岁的青春时光与一个稍微有钱一点的男人交换来了一段舒适的生活,她采撷青春的花枝,哼受青春的芳香,却虚掷光阴,未学到多少谋生的本领,舒适惯了,也不肯辛苦努力。
在网上遇到马光,她以为是再遇爱情,舍弃北京的一切来福城了,其实却是她一贯生活方法的延续。马光未能完全提供两人奢靡爱情的物质温床——那开车打牌泡夜店的生活,顶多给她租上半间墙皮剥脱的老房子。
稍许的努力失败之后,责怨马光的无用,责怨难找工作的福城。这个脓肿的破溃,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