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那是!这周围的小岛都没有姐姐这么好看的人了。”
这一夸瞬莹更喜欢这姑娘了便朝昭三喊到:“三公子,有没有好吃的小糕点,弄点上来啊!”
“女人啊!我算长见识了。”昭星痕一边翻着白眼捂着手肘,一边让人去船下传来了好些五颜六色的甜糕,不一会儿就堆满了各人的案几。
瞬莹看小花凡是眼睛盯着的就都拿了放在她的盘里,每每拿一块,总是有一声夸。
“姐姐你手真白。”
“姐姐你好香啊。”
“你想吃什么就告诉姐姐啊。”这么一夸瞬莹拿得更高兴了,只剩一舱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
“这孩子,真是鬼灵精!”霖箬边笑边摇头,心中有些喜欢便关切地问起守心,“不会就一个人住吧?怎么生活呀?”
“哎,也是命苦,四岁的时候就遇到那场怪病,她娘就病死了,尸首还没下落。她爹呢本来村子慌了,好歹也是个执业的医士,周围岛上看看病,也能勉强生活。后来不知道发什么疯哪儿有人开鲟,他就去拦,闹着不让别人捕,就被除了牒,首医女好求歹求才没有除籍。谁知道这人是个死脑筋,还是到处生事儿,这孩子就靠首医女接济。”
瞬莹一听更是怜爱起小花,看她一边吃,便不住用手抚着她的头,说着:“母亲就是孩子的命,普天下没有那个男人对孩子上心的,都是管放不管养,全都是孬的。只有女人才会把孩子当成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一样护着。”
瞬莹说着似乎陷入了更远的回忆,眼睛只盯着一处发了神:“我也是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要不是生在娉国,要不是在诸侯之家,母亲战战兢兢,含辛茹苦才把我和三姐这两个同父的女儿养大。三姐还见过父亲,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父亲便一去不回,算什么男人……”说完只捏了捏手边的杯子。
众人什么话也好接下去,自古以来,男女相合,聚而成家,可分道扬镳的,同床异梦的,兰因絮果的多如河沙,常如叶落,各中对错谁也说不清。反是这些遍地的残破姻缘,仿佛成了一个个法典上的案例,只教后来的男女们对爱恋望而却步,即便是勉强凑成一对,也暗自拿起算盘防备计较。更有甚者,干脆胆怯自限,对立性别,仿佛成了冤家仇人,恨不得将对方算尽杀绝,饮血后快。直至一方假胜离场,要么两败俱伤佯装洒脱。
直到无辜的孩子吞下一切苦难的果实来为他们献祭。
霖箬只觉得尴尬,自己的父亲,在感情上既不磊落又谈不上专一,虽然每每见他为姨娘作祭但又暗暗觉得他并没有爱过这两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至于自己和霖忆,只不过是保姆下人老师带大的孩子罢了。
各人都被瞬莹的话撩进了各自的回忆里,只突然被一阵船身的顿挫拉回到现实中来。
“怎么了?”瞬莹刚刚一说,众人眼光皆落在了船首,两艘无舱的铁头小船正夹着他们的船头,牢牢把他们控在了江心,一步也进不得。
两船上各聚着二十来个扎着头巾,腰别虎口刀,手执红缨枪的民兵。他们胸前的衣服上缝着一些纺着字的补服。上面的字五花八门,但一眼看去都是些姓氏,纪律严明地整齐列队在船头站立的两个小头目之后。其中一个小头目颇有起势的抬起左手,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看样子像是那些药霸养的打手了。”
霖箬惊觉的起身探头,看了看船后,是一片高过人身的狗苇荡——果然是事先就藏在隐蔽的地方,只等过往有可疑的船只便停下盘查。
“停下,过船检查。”那个伸手的小头头声音洪亮,字字铿锵。
“你怕是看清楚了。此乃贾国官船,岂是尔等想查便查的?”周烨也是回应利落,掷地有声的言辞中,自带一种居高临下之意。
“原来不是本地的。那么我把话给兄弟说明白了。别看满船皆是青帝军的甲胄,《军马法》有律‘中军入境应随地方条规’。贾国官船?便是卫国王舰来了也是一样!”
“大胆!”周烨听此话明着冲撞了霖家两位贵人,连忙出声喝道。
那小头目咧嘴冷笑得十分轻蔑,利索地从怀中摸出一张驼色绢帛的手令,不惊不慌的答到:“济国鉴南道军令:据报有不法行商借鉴南疫情,走私药品,哄抬物价。非常时期,授沿岸乡绅自组人马之权,配合官府水兵,对往来船只进行检查,凡有夹带批量管制药品者,一应缉拿。鉴南军马司。”
小头目念完便得意洋洋的将那军令展示给周烨看,虽然船舱中看不清那些字,但那赫然在目的猢符拓印却是打眼万分,只看得霖箬和昭星痕吃惊地对视了一下。
看着这阵势,小花转身便死死的藏到了瞬莹背后,瞬莹便单手护住了她。
霖箬动了动步子,小声道:“三公子,我们必须得出仓看看了,我就说这些人若是民兵,军容过分干练了些。现在看来倒未必是些乌合之众了。”
昭星痕伸手取下了腰间的印盒上别着的根付淡淡说了句:“应该是穿着羊皮的狼了。”
霖箬对着芦苇荡撅了噘嘴吩咐卫子玠和成道远说:“看着点儿那,记住要做的无声无息的,看你们的了,这些人怕是不会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