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这些家伙,在越人诸部未到达之前,大抵会练队列练到吐。
直到练的行走坐卧,皆宛如机器人。
哪怕平时散步,都会下意识三人成行两人成列!
……
午后的寨中稻谷场上,开始热闹起来。
诸人也终于体会到,队列行止其实并不比站军姿好受。
而且还特么丢人!
因为给他编制藤牌的寨中女子老幼,将工作场地搬到了稻谷场边看热闹。
“向左……转~!”
“张良,我喊的是向左转,你向右转个锤子,夔又不是女子,你俩要亲一口吗?”
秦墨的训斥,让张良面红耳赤。
围观越人虽听不懂,却也看的哈哈大笑。
秦墨发觉自己高看这些家伙,照此下去越人诸部赶到,他们恐怕刚把停止间转法练好。
于是,找来草绳,给诸人左手左脚,都绑上一根。
口令也从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变成有绳转无绳转,向后转不变,如此训练进度顿时加快不少。
练了半个时辰的停止间转法,接着再练队列行进,全副武装的齐步走和跑步走。
至于正步走就算了,实在是没有鞋子给他们糟践,光脚板练正步走,真能把脚练废!
“箭左挎,弓右挎,务必绑缚紧实。”
“左手持盾,右手持剑,齐步行进时皆微垂于腰侧,随步伐轻微摆动。”
“跑步行进时,盾剑提至腹侧,随步伐轻微摆动,不可凌乱。”
“无论齐步走还是跑步走,有绳脚先出,停止立定时,有绳脚定住,无绳脚跟定。”
“听我号令,看我动作,随我前行。”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步伐乱者,迅速垫步调整……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秦墨的呼喝声,宛如灌脑魔音,响彻不大的寨子,一直持续至天黑。
一直持续到十日后。
吕雉率领寨中女子,用朱砂漂染了诸人的衣物,为六十六人裁制了血红的披风和兜裆布。
藤牌也编制妥当蒙了皮革,以朱砂生漆桐油调色,同样漆染成血红色。
诸人穿戴好披风和兜裆布,装配上复合盾牌,脸上涂抹朱砂鬼脸,再练队列行止,便威势陡增七分。
远远望去,一片赤烈血色,棱角分明煞气腾腾!
寨中越人女子,看的口水直流,若不是顾忌秦墨之威,恐怕就要拉着诸人,在稻谷场上玩一场无遮大会了。
“君侯,有部族赶到了。”
双脚渐渐恢复的巫长,拄着拐杖从寨外回返,向秦墨禀告道。
“立——定~!”
哗——
秦墨一声喝令,行进中的诸人,瞬间停住。
“随我迎接贵客。”
秦墨整了整身上的亮银甲,按剑便要向寨外走。
巫长赶忙拦住他,笑道:“不该天神迎接,而是应该他们来拜见。”
秦墨嘿然颔首:“确实如此,那便请进来。”
巫长向身后的族中半大娃子摆手,那娃子立即向外狂奔。
稍倾,上百越人青壮,扛着原本给番禺王准备的供奉,在半大娃子的引领下,乌泱泱涌入寨中。
而诸人早已在稻谷场上摆好阵势。
秦墨坐在一张高高的虎皮大椅上,一身红装的吕雉伫立身侧。
六十六条猛男在下手列阵,血红披风垂在身后,胸腹间袒露着油亮虬结的腱子肉,左胯箭右挎弓,左持盾右持剑,威风凛凛。
那上百越人青壮,看到这一幕,下巴好悬没惊掉了,竟迟疑着不敢在前进。
尤其是一身亮银甲的秦墨,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活动间,甲片便映射出反光,宛如整个人都在发光,好似一轮小太阳。
简直是天神本神!
好半晌,上百越人青壮分开,走出一位苍老的巫长,颤巍巍行至稻谷场上。
唰——
六十六个血红战士,齐齐将盾牌提至胸腹一侧,手中铁剑树立与胸前,整齐划一无一丝杂音。
那苍老的巫长浑身一颤,直接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匍匐在地,用越人语言高呼道:“拜见天神。”
他自然与本寨巫长一样,知道秦墨不是什么天神,而是外来的秦人。
但眼见秦墨如此威势,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站立行礼!
秦墨轻轻挥动黄金权杖,喝道:“起身,我是来领导你们砍下番禺王头颅,不是来压迫你们!”
苍老巫长如蒙大赦,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身体太过苍老,竟是如同上了岸的鱼儿一般,原地扑腾半天,也没爬起来。
秦墨看的暗暗皱眉,向身旁的吕雉道:“去搀扶长者起身。”
吕雉走下土台,穿过六十六名血红战士,行至那苍老巫长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苍老巫长看着一身楚人红装,熟美不可方物的吕雉,心中更加惶恐,仿佛怕脏了她的手,赶忙缩回手臂,再次匍匐在地。
吕雉无奈,只得再次将其扶起,送上柔和微笑。
苍老巫长颤巍巍站直身体,咧嘴露出满口没了牙齿的牙床,回以微笑。
只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
这时,秦墨的声音再次响起,问道:“带来多少勇士,多少物资?”
苍老巫长下意识又想趴地上,在吕雉的强行搀扶下,才算没有得逞,颤声答道:“勇士一百三十二人,铜铁料、米粮、金藤、筋角……等若干。”
显然,这老巫长是个不识数的。
不过,他的部族,应该比本寨要强大不少,被番禺王抽调之后,竟还有百多青壮。
秦墨满意颔首:“那便在寨子外摘下营盘,稍后我传授你们冶炼技术,开始打造兵器。”
“你们带来的物资,我不会取用,介时砍下番禺王头颅,剩下多少你们还带回去,但有缴获,也与你们分些。”
“谨遵天神之命。”
苍老巫长再次匍匐跪倒。
然后,起身回到族众中间,让族众卸下带来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