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揽住他的脖子说:“舒志,你会不会像晓辉那样离开我?”
孟舒志仰起头,朝天花板上眨眨眼,慢吞吞的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若君问。
舒志将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以后每天回家,你都得像今天这样迎接我。”
若君脸一红,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娇俏的拍打了他一下,舒志哈哈笑:“我从九岁等到二十四岁,才把你娶到手,怎么会轻易的和你离婚?”
他一说这话,若君心中感慨万千,躺在他的怀抱里,两人一同望着窗外的月色,说不出的温馨幸福,梅若君抬着头,看着舒志,她问自己,如果现在瑞康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会如何选择?
答案竟然是那样的明显……
暴风雨过后的夜空特别的清朗,月亮明亮的犹如一个闪着白光的大圆盘子。往事如尘,就如月光下,漂浮在空中的灰尘。
//
日子依然平静如流水般的过着,稍稍有些特别的就是,若君有时候会一个人到小树林里走走,发发呆,叹叹气......
午后,若君坐在窗前,缝补着袜子,念安坐在对面看书。
若君停下手中的活,又开始看着儿子的脸发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眉间却轻蹙着。
“你爹爹好吗?”她终于问了出来。
念安吃惊的抬头看着母亲,自从她坠崖后,她从来也没有问起过瑞康的情况,哪怕她明知道瑞康和念安一直在通信,瑞康会汇款给他们贴补家用。
念安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今天突然会问起父亲的情况,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从英国寄来的信,顺着桌子轻轻推了过来。
若君盯着儿子手中的信,看着那一如往昔,挥洒飘逸的字迹,心潮澎湃起来,但是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痕迹,淡淡的摇摇头,将信又推了回去,淡然一笑说道:“娘不看了。你给娘说说就好。”
念安说:“爹爹不好。他生病了。”
“什么?!”“啊!”针尖刺入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珠从她的手指上冒了出来,她将手指含入嘴中,她突然想起来,舒志曾经说过,当年是瑞康为自己输的血,他们的血早就已经相融。
她心痛的急问:“怎么回事?他生什么病了?严重吗?有看医生吗?有吃药吗?他身边有人照顾他吗?”
念安摇头:“他病了有大半年了,他不让我告诉你们。”
“大半年?!”若君几乎要昏过去。
“原本只是发烧,后来变成了肺炎,后来一直反反复复,咳嗽,气喘,他一直和我说没事……”
还没等念安说完,她一把拿过信,打开了:
“亲爱的念安:
爹爹上个月没有给你写信,十分的抱歉,只因又受了点风寒,在医院里小住了几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已出院,在家里休养,只是还有些咳嗽,并无大碍。
得知你学业精进,成绩优异,爹爹十分为你自豪,知你热爱文学,我十分欣慰,若是你爷爷在世,一定会以你为荣。
我已经托人将《莎士比亚全集》,《鲁滨逊漂流记》,《格利佛游记》,《小王子》,《巴黎圣母院》,《基督山伯爵》等英文版书籍寄给你,希望你喜欢。
爹爹在家里特意给你建了一个更大的书房,从现在起,爹爹就为你收集各国的优秀书籍,等你来了,就能在书房里徜徉在文学的海洋里。
虽然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与你娘团聚,不过爹爹会用心打理那片梅林和玫瑰花坛,你娘生性喜欢花草,娴雅温柔,爹爹会种植更多的花草树木,或许有一天她来了,应该会喜爱这些美丽的花朵的。
念安,你在学校要团结友爱同学,尊重师长,在家里要孝顺你母亲和你的爸爸,爹爹无法照顾你们,一直是我心中最深的亏欠。尤其是对你,从你出生,我就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想来真的是无颜为人。
爹爹现在每天就是与花草作伴,照顾你的定国弟弟,生活很平静。
你的母亲身体好吗?还有你的爸爸工作顺利吗?还有你的小妹妹,一定很可爱吧。有空的时候就给爹爹讲讲吧。每次收到你的信,都是我最愉快的时刻。
父:瑞康字
一九五六年夏……”
若君看完瑞康的信,早就热泪盈眶,完全不能自已的将信纸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似乎是想用信纸堵住心中那个久远的伤口。
“娘,要不,您给爹爹回封信吧。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或许对他的身体有好处呢?”念安蹙着眉说。
若君转头看着摇篮里,已经三岁多的思美,思美长的很漂亮,一双大大的眼睛,深邃如舒志,配着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活像一个洋娃娃,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信推回给念安,将思美抱在身上摇摇头,说道:“你让他自己多加保重,少抽烟……”说着抱着思美走到院子里去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