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在东边挂起,朦胧得只能看见浅浅的轮廓。
入夜还没多久,流魂街54区就已然黑灯瞎火。
对于每天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穷苦魂魄来说,夜生活是根本不存在的。
他们只想早早歇下,让睡眠冲淡饥渴,去梦里再看一眼那咕嘟着清水的清泉。
落樱泊南岸却是灯火通明。
茂密翠绿的草坪上摆着大圆桌,灯光下,红绸桌布鲜艳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桌布上摆满了清甜瓜果和醉人酒酿,甚至还有珍贵的肉食。
一个身材五短相貌猥琐的男子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吃相腌臜,鸡冠头和几个小头目赔笑坐在一边。
混混们看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瓜果美食,哈喇子满口满口地往下吞,却是不敢伸手动上一下。
这些都是孝敬给主座上的黑泽鹰的。
其他小喽啰则是装模作样地在湖边列队巡逻,乍看上去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正经巡逻队。
“不错,不错~”
黑泽鹰吃得嘴油肚圆,一脸满足地道:“母亲总是要我控制饮食,减肥去膘,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一顿了。
虽然水平比不上黑泽家的私厨,但也能吃,你们有心了~”
鸡冠头听了立马赔笑,心里肉疼得要命。
这顿饭几乎把他的小金库都掏空了,本来是想着白天勒索穷鬼来置办这桌晚宴,结果钱没要到,人还被打了一顿。
黑泽鹰见鸡冠头肿得猪头一样,笑起来难看至极,这才佯装关怀地问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鸡冠头憋了半天了,立马倾倒苦水,他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讲给黑泽鹰听。
黑泽鹰闻言大怒,脸色阴沉得很。
他看不上从穷鬼那里勒索来的几毛钱,也知道那其实是鸡冠头想塞进自个儿腰包,根本不是孝敬他的。
鸡冠头被殴打,他更是丝毫不在乎,本就是狗一样的奴才而已。
他怒的是那个叫太一的小子竟敢坏自己的好事!
鸡冠头近来时常和他提起井上麻衣,说那绝对是个合他口味的女孩儿,他这次来视察的主要目的就是享受一番小美人的伺候。
可这美好的计划竟然因为一个穷鬼泡汤了,得劲儿的饭后节目没有了,合着自己来这里就是吃一顿勉强入口的饭?
“废物,快渴死的穷鬼也能把你们打得这么狼狈,我养了一群饭桶?”他冷声道。
鸡冠头一边垂头认骂,一边转移仇恨道:“那小子有些反常,以前都是被我们手拿把掐,这次却突然硬气起来。
我怀疑,他是听闻看中井上麻衣的是大人您,这才故意站出来坏事的!”
黑泽鹰闻言眉头一挑,“哦?怎么说?”
鸡冠头立马回道:“大人可能忘记了,八野神太一以前在黑泽家的牧场工作过。
后来触犯了您,被赶出了牧场,所以他很有可能怀恨在心啊!”
黑泽鹰闻言一阵沉吟,记起来的确有这回事儿。
怪不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原来是当初牧场上那小子!
他也回忆起了太一触怒他的原因。
那家伙即便久未梳洗也比他好看许多,这像一把刀子一样戳在他的痛处,以至于他看见太一就浑身难受!
区区一个穷鬼,竟然敢长得比他好看,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哂笑一声,面容阴森地道:“哼哼,既然如此,那饭后娱乐项目就有了。
带路,我要亲自把那家伙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去接我的小美人儿!”
鸡冠头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他赔笑一晚上,等得就是这句话。
可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却听闻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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