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笑着回道,又将自己与落霞的一番谈话告诉了太子妃,太子妃点了头道:“你们明白就好,如今太子决心未下,我和母后都急,今天来,就是想与弟妹商量一个对策的,咱们可以联手,将……”
太子妃的话没有说出来,锦娘然知道是何意思,便点了头,附近太子妃,悄悄地说了一大通,太子妃边听边点头,到最后唇边便带了笑意,说道:“如此,咱们依计行事,我会与太子说好,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锦娘听着点了头,两个起身,太子妃出门,锦娘却没有送,连给太子妃打帘子的人也没有,两个在外面等着的宫娥看着诧异,再看太子妃已然摔了帘子一脸怒容地向外走去。
而紧接着,便听到屋里锦娘摔东西的声音,太子妃怒气冲冲地走到王妃院子里,却正好看到扬哥儿正揪着皇长孙的头发呢,不由勃然大怒,对一旁的奶嬷喝道:“岂有此理,如此犯上作乱,欺负皇长孙,你们几个都是死的么?”
宫娥奶嬷们被骂得莫名,方才不是太子妃自己说不要紧的么?何况皇长孙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用手护着头,哄着扬哥儿呢。
王妃见了虽是诧异,但更多的是害怕,忙抱了扬哥儿给皇长孙和太子妃陪礼,但太子妃一甩长袖,转身扬长而去,临出门时,对王妃道:“小枚的世子妃身份一日未除,你们便不可以将府中掌家之权全交给孙锦娘,世子妃,才能是简亲王府的当家主母,本宫的妹妹,可容不得一个庶出的来欺负。”
王妃被她说得怔住,立即一脸愁容起来,而太子妃前脚刚走,后脚锦娘就来了,找着王妃一顿哭诉,说太子妃如何的不讲道理,逼自己交掌府之权,但更多的是骂落霞郡主,说她狐媚子,说她居心不良,说她与冷华庭关系暖昧。
王妃一时被锦娘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锦娘又哭得真切,那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妃只好好意地哄她,这事还没完,就见冷华庭回了,手里拿着一根珍珠项链在王妃屋里锦娘理论,非要问出锦娘这根项链怎么会落在别的男子手中,锦娘更是气急,一怒之下,带着扬哥儿回了娘家。
这还是锦娘头一回因着与丈夫堵气冲回娘家的,老太太和二夫人都莫明得很,只好好生相劝,让锦娘回简亲王府去,但锦娘扬言,冷华庭不跟她道歉,她便不再回简亲王府,要出府单过。
而冷华庭却在王府里与落霞郡主谈笑风声,两人时不时会在府中花园中散步,落霞的脸上常常挂着钦慕的微笑,住在简亲王府乐不思蜀,不肯回自己家。
这些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很是高兴,而六皇子却是将信将疑,而终于有一天,冷华庭亲自去孙府接孙锦娘回府,不但遭到孙锦娘的拒绝,还被大骂一顿,怒而回府之后,刘妃娘娘将六皇子叫进寝宫,骂了他一顿,六皇子很无奈地退了出去。
但出了皇宫的六皇子没有回自己府弟,却是骑了马,直接去了孙相府,说是看望病重的孙大夫人。
这一日,锦娘正住在孙家自己的屋里抱着扬哥儿玩,时不时的,眼里就泛了湿意,身边的张妈妈和秀姑几个看着就伤心,她们谁都不知道夫人和二爷,那样相好的一对壁人,怎么就会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两人便好言相劝。
锦娘怒而大骂道:“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他分明就是看我长相平庸,见到一个身份高贵,又美貌如花的郡主肯投怀送抱,就起了二心,就算是作平妻又如何,我今日若忍下这口气,容了他,将来便会是一个又一个的往屋里抬,不过是个望恩负义,过河拆桥的负心汉,当初,若不是我帮他医好残腿,以他残废的身子,哪有郡主肯嫁与他?如今将我一半的本事全都学了去,就看我不顺眼了,想要弄个身份比我高的人来压制我,我……我要和离,我孙锦娘,就是一辈子不再嫁,也不要跟这种人过了。”
锦娘愤怒之下的吼叫,传到了院外,孙府下人们议论纷纷,都在骂锦娘太过狂妄,男人三妻四妾原就是常事,何况四姑爷那样俊秀的人才,又即将成为简亲王世子,会娶郡主为平妻也是正常,四姑奶奶不应该如此不大度,哪有丈夫要娶平妻,而正妻却冲回娘家不肯回府的道理。
正从孙老太爷书房里出来的六皇子果然就听到了这种议论声,心里不由又信了几分,面上与老相爷告退,请相爷不必相送,但实际等相爷一回转,六皇子就改了方向,直接进了孙家后院,说是要去佛堂看望孙大夫人。
他身份高贵,守园的婆子们没有敢拦他,而且,他的理由也还算符合情理,便没说什么,让他进去了。
六皇子一进后院,便直奔锦娘所在的院落,结果,看到锦娘正孤身一人,坐在花园小亭着发呆,神情凄苦愤恨,六皇子装作偶遇,风度翩翩地走进了亭子。
锦娘曾经见过六皇子一面,认识他,乍见之下,有些诧异,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起身给六皇子行礼,六皇子忙大步向前托住她,默默地注视锦娘,眼神清亮,灼灼华光流转。
锦娘被他如此突兀的深情弄了个大红脸,垂了头便要避开。
六皇子却道:“表嫂天仙般的人儿,表哥怎么舍得你伤心的。”
此话正好触到锦娘痛处,一听之下,就泪眼婆娑了起来,六皇子看着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锦娘,很有礼地请锦娘坐下,锦娘哭过之后,便絮絮叨叨地和六皇子说起自己与冷华庭的事情,说自己如何帮他解毒,如何帮他改造基地,而他又是如何的负心负义,言谈到伤心处,又免不了泪盈于睫。
六皇子很耐心地听着锦娘的哭诉,不时的好心安慰她,两人越谈越是投机,六皇子很善说话,言谈风趣,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锦娘再与他说话时,已经不再哭泣,偶尔也会忍不住笑一笑,六皇子看着便很是高兴,那一日,六皇子与锦娘在小亭子中坐了近一个时辰,还是六皇子觉得天气寒冷,怕冻着锦娘,才亲自送了锦娘回自己的小院子,而他也状似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再后来,锦娘在孙家的住着的日子里,六皇子时不时的便会来孙家陪锦娘小坐一会,两个相谈甚欢,锦娘心中的怨恨逐渐减少,一人坐回屋里时,偶尔还会发下呆,脸上露出娇羞之色。
这一日,锦娘正一人坐在六皇子常见面的小亭中,出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六皇子,而是冷青煜。
锦娘不由看得一怔,一抬眼,便触到一双幽深漆黑的双瞳,里面蕴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似要将锦娘的灵魂都要吸进去似的,那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幽怨,还有伤感和无助,更有控诉,锦娘被这样的眼神弄得心中很是沉重,掉头就想要走,这个人,看着比六皇子要危险得多,惹不起啊。
“你当他会对你真心么?不过是看你有用,想要骗你为他效力而已,你……聪慧如斯,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冷青煜深吸一口气,大胆的走上前来,一把拽住锦娘的手臂道:“为什么看着我就要躲,就算你是真的想要与世兄和离,你也不须要嫁进皇宫吧,以你的性子,怎么能在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过得幸福?那不是你要的过的日子啊。”
锦娘第一次感觉有些心虚了,冷青煜的眼里伤痛太过沉重,那份情,压抑得太久,这会子面对锦娘时,便全都一股脑儿往锦娘身上浇,让她抵挡不住,完全失了在六皇子面前从容自如的气度,就像个犯了事的孩子一样,只想要快些躲开家长的责罚。
“这不关你的事,放开我,我要回屋去了,这里冷。”锦娘缩着脖子,不敢再看冷青煜,挣扎着就想要走。
“你随我回简亲王府去,那里,才是你的家,你与世兄明明就两情相悦,为什么要为了一些小事而闹成这等模样?”冷青煜拽着她,不由分说就往前院拉。
锦娘怒了,喝道:“放手,男女授擞不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当面说得好,一遇上好的了,就变了心,他能变,我就不能变么?”
冷青煜一听,顿住步子,回头深深地凝视着锦娘,声音温柔,却带了丝苦涩和乞求:“你真的会变心么?若是真的,你就嫁给我吧,我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逼你去建那什么破基地,跟我走吧,离开京城,寻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一起过平淡的日子,好么?”
锦娘听得怔住了,就算是再迟钝,也看得出冷青煜对自己的如斯深情,不由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仰天闭了闭眼,狠狠心,再睁眼时,眸中尽是坚毅之色,却是推开冷青煜,正色地说道:“我若与冷华庭和离,会嫁给六皇子,因我与他情投意和,他说,今生不会纳妾娶小,只会一心一意的待妻。”
“他会,我也更会,他的花名在外,你信他,却不信我?”冷青煜只觉得心都要碎了,这个女人,无论如何,哪怕是骗,也不肯给自己一丁点的希望,自己情愿做那个替身之人,他明知道,她与丈夫不过是在演戏,在江南呆得久了,怎么会不明白她与冷华庭之间的真情实意,经历过那样多生死磨难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而破裂?
所以,他听说消息之后便一直忍,忍着不来孙家看她,不想要破坏她的计划,但传言如雪片一般飞到他耳朵里,他实在忍不住,更抗不住那份相思的煎傲,明知是假,还是如飞娥扑火一般的来了,就是奢望她能像对待六皇子一样,假意答应自己的求婚,哪怕那是句假话,他也想听,听过之后,就算自此天陷地崩,山河破碎,他也觉得圆满了。
“我自然信他,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安慰我,帮助我,我当然信他,而你?莫明其妙地跑来掏什么乱啊,我讨厌你。”锦娘说完,转身就走。
那一句讨厌如刀一样戳进了冷青煜的心脏,绞得他只觉得心如碎片,一点一点被割裂,丢弃,一冲动,他大步向前,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紧紧拥住,小声道:“不要骂,只一会子,就算是你怜悯我,让我抱一会子,我就走,我知你在演戏,但我不会揭穿你的,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痴心妄想,你……太狠心了,肯骗他,却不肯骗我,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是骗,我也想听那一句话,想听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说讨厌我。”
锦娘被他抱得死紧,心中虽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愤怒,自己可是冷华庭的老婆,这厮明知道自己与相公不过在演戏,还来占便宜,太过可恶了,刚要挣扎,冷青煜却是放开了她,苦涩的笑了笑道:“演得如此辛苦,不若我也帮你一帮吧,我与太子哥哥自小长大,自然也是要助他的。”
锦娘听得怔住,眼里浮出一丝的愧意和同情,但她此时不能说半句磨棱两可的话,不能给眼前这位男子半点希望,不然,那便是害了他。
“珍惜真正爱你的人吧,只要你肯多看几眼,你很快就会发现,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冷青煜走后不久,六皇子又来了,锦娘深情地看着他,交给他一样东西:“这东西或许对你有用,太子势力太过强盛,你想要成功,就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这包里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我的印信,我这一年多来所赚的钱便放在大通钱庄里,你若起事,便拿它去大通钱庄提取现银就是,另一种东西嘛,你小心着点用,简亲王府里的刘姨娘至今昏迷不醒,用的,就是这种类似的药物,不过,那种药下了之后,还是能被验出是中毒,而我这种,就是再有本事的神医也查不出来,中毒者,会如中风一样偏摊,而且,终身不会再清醒。最重要的是,此毒不会当时发作,得过两三天才会有效,如此,就更能查出施毒之人是谁。”
六皇子听得将信将疑,但面上却露出激动深情之色,一伸手,想要将锦娘抱入怀里,但锦娘却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请殿下尊重锦娘,锦娘虽是庶出之女,但最在乎的,便是声名,锦娘还等着殿下堂堂正正来娶我的那一天。”
说完,便转身离去。
六皇子一出孙府,便直奔大通钱庄,当时便去印证那印的真假,掌柜的一见那印信便脸都变了,生怕六皇子将钱全部提走,颤着音道:“贵客,您……要多少?”
六皇子也不好直问这印信里,究竟可以提取多少银子,只好试探着说道:“两百万两。”
掌柜脸色一松,高兴地点头:“您是要现银,还是银票?”
六皇子听得怔住,张了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锦娘会挣得有如此多钱,两百万两,在那掌柜来说,还只是个小数目,看来,这印信里,怕是存得有上千万两银子,这几日装得太过辛苦,倒是很划算啊,虽说自己觉得跟一个成过婚的女人成亲,太过憋屈,但看在钱的份上,忍了吧。
那日,六皇子一回宫,便与刘妃娘娘商议了好一阵,然后再进了皇上的书房,将锦娘给他的印信呈给皇上,同时,拿出在大通钱庄取来的两百万两银票也呈给皇上看。
皇上见后大喜过望,直夸六皇子能干,本事,龙颜大悦之下,走下案前,伸手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皇儿,你果然深得父皇之心,好好做,父皇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六皇子眼睛微湿,回手握住皇上拍在自己肩膀着的手,颤着声道:“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您的期望。”
说完,便起身告退,但人还未走便听得身后一声重响,一转头,便看到皇上那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眼都直了,一旁的太监看得大惊失色,大喊有人行刺皇上,救驾!
一时,外面冲进来不少带刀侍卫,将六皇子团团围住,六皇子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皇帝,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心里却有些明白,怕是刚才那毒药有问题,不过,母妃说会带羽林军进来控制宫怨的,应该快来了吧。
于是,他还算镇静的站着,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对那围住自己的侍卫骂道:“皇上突然病倒,不快去叫太医来医治,却是围住本殿下是何道理。”
这时,宫外响起一片厮杀声,羽林军统领果然率领属下赶来,挥刀便向那些侍卫砍去,六皇子看得大喜过望,松了一口气道,“将这殿中所有宫人全都杀死,一个不留。”
这里的宫人,就算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下的手,但皇上原本好好的,自已一来,他便中毒而倒,自然最要怀疑的便是自己,杀了,便是最好的封口方式。
那统领果然领命,开始屠杀皇上宫里的宫人,随知,突然自殿下冲进一支装备奇特的军队,每人手持一支连环细弩,向殿内的羽林军连连齐射,还有一人,身材修长,样貌奇俊,却是一身银亮盔甲,英气逼人,他飞身跃起,长剑直指羽林军统领,而原在宫里的宫人便大喊起来:“六皇子造反,六皇子弑君杀父,谋篡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