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南翻遍了整个书篓也没找到布偶,心里很是难受。
阿彩却是松了口气,问他:“你很喜欢那个布偶吗?”
“嗯。”陈锦南点头,“她就好像我的家人一样和我同甘共苦。”
阿彩心里窃喜,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问陈锦南,他几年前的那个杏花微雨的季节说的话能不能当真时,陈锦南忽然甜蜜的笑了一下。
“几年前,我还对我的布偶娃娃说过,她要是个女子,我就娶她为妻。”
阿彩期待的问:“那你会不会兑现你的诺言。”
陈锦南抬眸看着她浅笑:“幸亏我的布偶娃娃只是个布偶娃娃,听不见也听不懂我的话,不然我就得信守承诺,要负了你了。”
彩云脸上在笑,心里却全是失望,果然当年的誓言不能当真的。
陈锦南弄丢了布偶,闷闷不乐的坐在草地上不想说话。
阿彩道:“我跳舞给你解闷好不好?”
陈锦南无心看她跳舞,可是不忍辜负她的好意,因此笑着点头说好。
这是彩云头一次没有牵引跳舞。
皎洁的月光下,她罗带飘飘,身姿或软若绵柳随风摆,或灼似芙蕖出渌波,或灿若朝霞,或缓若清泉,翩若惊鸿也不过如此。
陈锦南本是敷衍而看彩云跳舞,这时却已目不转睛,叹为观止。
偏她还边跳边唱:……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陈锦南莫名觉得心酸,却说不上为何。
那一晚,意乱情迷,拉住阿彩的手只想和她海誓山盟。
陈锦南只道她是妖,可彩云却知道她只是个布偶,给不了他所想要的。
她通红着脸,抓住他解罗裙的手,起身就跑,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陈锦南骤然清醒过来,以为自己冒犯了阿彩姑娘,而使她羞愤离去,因此悔恨难当。
彩云一口气跑出几里之外才停了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仰望着星空,眼泪扑簌扑簌的不停的掉。
她是什么呢,不人不妖,妖还能尽人伦,她却不行!
陈锦南一整夜不曾入睡,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发呆。
天渐渐亮了,他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赶路,却发现昨夜以为弄丢的布偶居然就在脚边的草丛里。
可能是昨晚夜太黑,没看到吧。
陈锦南捡起布偶,又是高兴又是怅然若失。
高兴的是,布偶失而复得,怅惘的是,他可能永远失去阿彩了。
陈锦南把布偶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对着空气道:“阿彩,我昨夜说过,要表演牵丝戏你看的,我现在就表演给你看。”
他平生最认真的牵引着布偶表演了一次牵丝戏。
临走时,用树枝在地上写下大大的“对不起”三个字,这才抱着布偶离开了。
彩云把小小的脑袋靠在陈锦南的胸前,既然自己不能给他完整的爱就不要再在他面前出现了,这样他才会淡忘了她,爱上别的女孩。
她别无所求,只要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就好,哪怕只是以布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