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带着丝丝凉意,薄雾在空中飘渺。
城墙下的古道上,落叶铺成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
偶尔有行人经过,他们裹紧了衣衫,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对即将到来的寒冬的警惕。
小巷深处,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早膳,炉火渐渐燃起,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饭菜的香气。
孩童们穿梭在巷口,小手揣在口袋里,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的白雾。
城外的田野里,稻穗已经收割完毕,只留下稻草人的身影,它们孤独地站在田埂上,似乎在期待着下一个丰收的季节。
偶尔有几只鹤从高空掠过,留下几声凄凉的叫声。随着日光的逐渐升高,温度也开始逐渐上升,但那份凉意仍旧在衣衫间徘徊。
皇宫之中却不见任何忧愁,反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
等到了过年的时候,每人都有赏赐,甚至有的宫里的主子还会额外赏赐一部分。
每到冬日便是最欢喜的时候,宫女们到年限便可以出宫了,于她们而言,于出宫又近了一年。
裴晏礼经过长长的廊道,穿过静静流淌的水池,经过红色的绸帐门,陛下高坐在龙椅之上。
“儿臣参见父皇——”他恭恭敬敬的行礼。
陛下却未理会他,他眼中尽然是平静,他垂下头看着手中纸张上密密麻麻的人名,他静静地坐在高位上。
这一刻,帝王的孤寂好似突然凸显出来了,不过他没说话裴晏礼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垂着头静静地等着。
良久,陛下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名单上的人你有多少把握。”
裴晏礼的拳头微微攥紧,“父皇,儿臣有九成的把握。”
其实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名单上的人都干净不了,更甚至有许多人他都没有挖出来。
陛下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声音沉重无比,“这事儿你做的很好,朕还不知太子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父皇谬赞,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儿臣该做的。”裴晏礼垂着头,一副谦卑的模样。
陛下看着手中的名单,闭了闭眼,“太子觉得此事该如何?”
一时间裴晏礼心中警铃作响,眼下这是陛下的天下,臣子也是陛下的臣子,他又怎敢指手画脚?
就算他是太子又如何,这个位置,一向如履薄冰,弄不好便会万劫不复。
东宫的太子之位,甚至比陛下的的皇位还要难坐。
“儿臣愚笨,此事还需父皇定夺。”
陛下闷笑出了声,“朕的好儿子,你可不是愚笨,你这是太聪明了。”说罢陛下一拍桌案,道,“说!朕要你说!”
虽然早便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裴晏礼还是踌躇了一下后缓缓开口道,“父皇,儿臣觉着杀鸡儆猴便好,这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短时间内定然不好处理。”
陛下垂下头又好好的看了一番名单,缓缓开口,“晏礼你说说,朕这当杀谁,儆谁?”
裴晏礼咬咬牙,接下来的话他却怎么都不该说了,说到底,这该是陛下的决策,他万万不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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