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娘娘料到沈妄会逃婚了吗?料到派出去的杀手如此尽责一路追到翎王府还要杀人灭口吗?本王若是那日未跟上,太子妃现在已经是死尸一具了,到时候顺着杀手查到娘娘头上,您洗得清干系吗?”
“信口胡诹!你可想过,就因为你贸然行动跟到野外救下沈妄,让她本身也有可能对你起了疑……还有那后来带你那好侍卫闯诗会又是如何与沈妄扯上联系的?害得薛瑞提早加强了防备,这些你都要咱们狡辩?”
赵月说得头头是道,薛翎垂死挣扎,“本王是为了把假戏做得真些……”
“依本宫看,翎王是想假戏真做吧,若不是我将那侍卫找回来,王爷此刻只怕已经抱得美人归咯。”
俩人互相怪罪,踢起了皮球,赵柔夷听得头昏昏沉沉,理不清楚,只注意到那句“假戏真做”,方才的庆幸又消散殆尽。
“你只需旁观,别再插手就是万幸!”
“听这话意思,娘娘还有什么动作?”
“你既然问了。本宫便明明白白说给你听一遍,此前你我没想到的是,薛瑞竟然会对沈妄这么厌恶,只需随其自然,让太子自己动手断了与将军府的联系。”
皇后娘娘说得隐晦,但薛翎还是很快听懂了,“薛瑞不会傻到杀她,至少是现在不会。”
“你啊你,还是不够啊,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我们帮他——亲自动手。”
“本王……”
“行了,本宫今日累了,不想再与你争论,你若是再敢轻举妄动,不听安排,本宫扶你,一样可以弄垮你!”赵月开始赶人,说话毫不留情。
薛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良久,转身,意欲离去。
心中小人儿来来回回彳亍一番,还是觉得此行不能空手而归,复又发问,“本王的人在哪?”
皇后不耐烦挥手道:“他已然投入本宫门下,你不必留在这与我多言,自去宫中寻他问他,本宫要与柔夷单独说会儿话,你且小声些退下吧。”
薛翎抱拳,鞠了一躬退下去了。
赵柔夷起身与赵月平坐,皇后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
“柔夷啊,你喜欢谁不好,怎么的就偏偏要吊死在薛翎这棵树上。”
赵月此生,前一半作恶,后一半赎罪,经历了各自辉煌,伤痛,她只想守好赵家人,安度晚年。更是不想性情直率的赵柔夷再进宫,步她后尘。
“娘亲,柔夷喜欢王爷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劝我都劝了多少年了。”
幸而薛翎已然走远,若是尚在宫门外听得这声软软糯糯的“娘亲。”
不知道会不会惊讶得风中凌乱。
“柔夷,你哥哥懋儿,小妹晴儿,皆是死于非命,虽然本宫知道是谁下的手,但也无处伸冤。后宫的悲哀本宫已然尝遍,本宫不想你再与皇家有任何牵连。”
赵柔夷陷入沉思,没有立即作答。
她心中此刻也是五味陈杂,且不论母亲替她这般着想,更是因为方才知晓薛翎既已对沈妄动了真心,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做小。
良久,赵柔夷缓缓点头,“娘亲的好意柔夷怎敢不理会,王爷亦无心娶我,若是有缘,怎会让柔夷等候了这么多年……柔夷的婚事,全凭娘亲做主。”
赵柔夷一口一个娘亲叫得亲切自然,原是二人早有约定,私下里便以母女相称。
赵月十分欣慰,连连说了三给好字,“好好好。本宫看那何太傅长子何人可尚且不错,与你相配,择日让你们二人见上一见……”赵月还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赵柔夷的心思已经飞到天外。
赵柔夷常年被安置在远离宫墙的卷云寺,与老古板师父习武,赵月极少来看她。
她也不是没听过其他小和尚们的议论,说她是师父与娘亲所出。
当年赵月与当今皇上闹不和,被遣送入卷云寺读佛诵经一年之久,期间在庙中被诊出喜脉,九月后,春回大地之时,诞下赵柔夷,再被召回时候也并未带走她,而是对外界宣称此女乃其兄长之女,也只能以姑侄相称。
赵柔夷还记得第一次进宫,小小的晴公主向她炫耀自己的母亲有多温柔,她一时愤慨回怼,差点暴露身份,此后赵月便尽量不让她接触宫中人和事。再大些,便是她赌气不来。
“过几日本宫便摆宴,请各大家世子赴宴,你好好比对比对,本宫是觉得何人可最是不错。”
从回忆里面走了一遭再出来,赵月仍然在向她介绍着何人可其人,赵柔夷微笑的听着,享受这久违的母爱。
“好,都听娘亲的安排。”
“何太傅不过宫中世子们的老师,在权力纷争中无需站队,柔夷你若是嫁过去,不仅能免与其他派别起冲突,我二人还能日日见着……”
这温情时刻,好不和谐,为这空旷的鹿韭宫平添几分人情味。
薛翎此时,正郁闷的在宫内漫无目的的闲走,忽而直面走来一对男女。
女子神色飞扬,手脚胡乱挥舞,似乎有些疯癫,而她身旁颀长而立的,不是林离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