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忙去办事。马车里的公子哥已经跳出来,细看了台子后道:“朱仔,你看人家写的更有意思了,‘我们卖的不是酒,是刺激!’,啧啧,‘三碗不醉者双倍奉还酒资’,人家这可是拿酒来跟大伙儿赌呀,是挺刺激的。”
“哼哼,老子平时喝个十多碗酒一点事儿都没有,这破酒楼是看不起老子呢?非哥儿,在江宁这地头上,你就能咽下这口气?”
说话的两人,朱仔是神卫军都虞候朱令赟的小儿子朱有才;非哥儿是中书舍人、清辉殿学士、参预机密张洎的侄子张非,虽然张洎不是首辅或宰相,而且只是张洎的侄子,但人家张洎在皇帝心目中分量不轻,恩宠无双。
这时候,酒楼台子前已经围了许多人,看热闹的有之、不屑的有之、气愤的有之、怀疑的有之、兴奋的也有之,各种各样的,有些喧闹起来。台子上,两个公子哥忽然看到一个英俊美少年上了台,敞开嗓门喊道:“各位英雄,今天是我们酒楼重装开业的日子,在正式开业前,我们想要挑战各位英雄,给诸位带去点新鲜的刺激。各位都是英雄豪杰、人中翘楚,可是我们平时喝酒多么无趣,绵绵柔柔跟娘们喝水似的,那是英雄好汉做派吗?不是!所以我们在这里摆下擂台,三碗不过河,只要你来挑战,连喝三碗不醉即为胜利,一贯钱乃是彩头,图个乐呵,不知道哪位英雄敢上台一试?”
酒楼里的人此刻内心已经快疯了,不断地骂甄风傻了、疯了。他们经营酒楼见多了、也听多了,那些拿喝酒当喝水的人,十多碗都不在话下,现在的酒再烈,三碗酒能抵甚么?明摆着拿钱往外倒贴!这是要拿钱砸名声吗?
朱有才一听来劲了,小瞧酒中仙的人竟然还能说得头头是道,既然如此,老子还就不客气了,一贯钱虽少,也是白赚了,重要的是用实力砸了这场子。
有这种心态的人真不少。常混迹青楼的,哪个没有十碗八碗的酒量?这个赌法,比赌坊里的骰子新鲜多了。一贯钱的彩头是少了,但是图的就是个刺激。
大家还没涌上台,台子上的美少年又朝着台下众人作揖道:“诸位,为了证明我们提供的是纯正的酒水,不曾掺假下药做龌龊事儿,在下想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上台来做个检验,可以闻,可以品,每一坛酒都可以查验,只是千万别喝醉了。不知哪位可以赐教?”
“德高望重”的要求众望所归,但是许多纨绔子弟却不服气,难道自己家世显赫不行吗?这时,人群后面一位身着儒衫略显飘逸、长相温文尔雅,但是皱纹已经布满脸上的老先生走上了台,玩味地说道:“老夫已到天命之年,不知是否能够替众人查验?”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还请赐教。”
“老夫之名无足挂齿,只是见不得如此玩弄解忧之物,既无高雅意境,又无换盏浓情,实在是下里巴人之行,哗众取宠之道。”
许多纨绔打扮的公子哥都想来砸场子图乐呵,早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边,随时准备上台。其中被朱有才拽着一起的张非看到老先生,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认了出来,连忙道:“有老先生查验作证,无论结果如何,晚生人等心服口服。”
一些人听到这么肯定的话,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有几个人也如此表态,其他还不屑一顾的公子哥不禁跟着熟人也点头同意,恨不得有人证明这酒有问题,压根不是什么“三碗不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