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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勇看屋里护卫进出了一通,知道他们估计是去找四小姐的:“大人,你真能抓住四小姐吗?”
“若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却连个小丫头也抓不住,那不如也去跳河,”余蘅道,“可这丫头抓回来有用没用,还不一定。”
周大勇一时大急,但触及余蘅冰冷的视线,便如冰雪侵体,猛地清醒。
是啊,这官老爷如此年轻,恐怕未必有多大的本事,虽说官夫人刚才说着大官比县令厉害,但恐怕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要替小姐伸冤,要把二老爷夫妻送进大牢,谈何容易。
“你受了刑却没死,他们拷问你,是想知道什么?”余蘅道,“若是你还有所隐瞒,谁都帮不了你。”
“二老爷要买毒药,在村里可不行,肯定要去县城,二老爷夫妻生了二小姐和四小姐,二小姐嫁的那户人家姓陈,她婆婆陈婆子是县城妙手医馆的少东家的姑姑,所以我觉得这妙手医馆肯定给二老爷卖了毒药。”
周大勇抬头观察余蘅的表情,继续道:“就算二小姐嫁到了陈家,但她婆婆也没道理帮着儿媳妇害娘家大伯,有良心的人做不出这种事,没良心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事,二老爷肯定许了婆家什么好处,可怪就怪在这里,赵家经营医馆,在县城也算不错的人家,陈家虽比赵家差一截,但跟孟家比,也还是强得多,我就在陈家门口蹲了三天。”
说到这里,周大勇脸上出现一道冷笑:“听两个碎嘴婆娘扯闲话,我才晓得赵家虽然有个聪明的少东家,但这少东家还有两个傻子哥哥,一个傻得听不懂人话,那活儿也没用,家里给买了个媳妇,另一个傻得轻些,估计能留下孩子,与三小姐同年,都是十五岁。”
说到这里,孟二老爷许给赵家的好处已经非常明白,就是死了爹娘,再没依靠的孟三小姐。
“可现在,这个好处死了。”余蘅道。
孟四小姐挑这个时候私奔,该不会是她爹娘见三小姐死了,所以要把她推出去填赵家那个火坑吧。
他对妃焰使了个眼色。
妃焰立刻派人去县里寻那开医馆的赵家和孟家的姻亲陈家,顺道还把黄步严叫醒,带他一起去了县衙。
说起黄步严这个倒霉蛋,因他还是戴罪之身,所以被孙羿严密地看管着,就怕这个老小子钻空子溜了,吃喝拉撒睡,俩人都在一起,黄步严自己也识趣,躲在马车里一声不吭,让干嘛就干嘛,半点不给人添麻烦。
既然准备管这事儿,亮身份是最简单的,而余蘅的身份不能用,就只能指望途经此地的殿前太尉之子兼粮草押运官孙羿,还有兵部六品书令兼督运官黄步严。
其实黄步严就够用了。
知县不过七品官,且不说黄步严品级比他高,就单说黄步严是京官这一条,就够那知县吓破胆子了。
其实这周大勇若是只想报仇,事情反倒容易,悄悄去把孟二老爷拷问一番,若不无辜,杀了就是,可这周大勇偏要伸冤,既然要伸冤,就不得不麻烦一些。
不光如此,他还得考虑江宛。
江宛心软,大概不会喜欢行事狠辣的人。
余蘅颇觉苦恼,干脆决定什么都不想了,明日就让黄步严先把知县带来,等江宛起来了,余事都依江宛的意思办。
想到这里,余蘅伸了个懒腰,他也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