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夫人小姐的产业,过去做个账房总有口饭吃。”
“这是大功德。”
“是啊,于我们而言,当家与菩萨也没有两样,”抚浓道,“其实不只是霍当家,早前的赵当家也是如此。”
“你说的赵当家应该是霍娘子的外祖母吧。”
“对,两位当家都不靠男人置下了偌大家业,我等受当家恩惠,多也有些志气,不想依附着旁人活着,既然手上有本事,总能活下去。”抚浓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江宛:“但一帮女孩子住在一处,麻烦也不少吧。”
“因是明家产业,寻常地痞也不敢生事,但也有那不长眼的撞上来……”抚浓低头笑了,似是想到有趣的事。
“如何?”
“方才忘了说,我们那女学可不单是教糊口的手艺,还教拳脚功夫,我就认识一个叫守剑的,用笤帚就能把那群无赖抽得找不着北。”
江宛跟着笑了:“若女孩子中有品行不端的,又当如何处置?你们都是孤女,若赶出去便是一条死路。”
“死路也是自己选的,”抚浓冷声道,“当家扶助我们愿不是应该的,若遇上不惜福的,也只能由她们去了。”
江宛听罢,内心极为震动。
她一直认为这是不可改变的,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她之前的世界,也许一切都是可改变的,况且这条路已经有人踏了上去,霍娘子不就是在做这样的事吗?
老天不许她们活,霍娘子却朝她们抛出了离开泥潭的绳索。
江宛捏着胸口的虎牙吊坠,那么她也要试一试。
“夫人,想什么呢?”
“我要去见安阳大长公主。”江宛道。
抚浓惊道:“安阳大长公主?那可是位女中豪杰啊,夫人认识她?”
江宛:“算是吧。”
“夫人竟与大长公主也有交情,不知是如何结识的?”抚浓将安阳大长公主视为除霍娘子外的另一大偶像,此时急于知道安阳大长公主的事,都快坐到江宛腿上去了。
可江宛和安阳大长公主的交情起头是安阳要杀她,这怎么好往外说呢。
江宛:“左右我明日去拜访,若公主肯见,你便也能见到了。”
抚浓捂着心口,满脸难以置信的狂喜:“我……我也能……我也能见着……安阳大长公主了!”
江宛看她欢喜得简直要昏过去了,连忙捧住了她的脸:“冷静,抚浓,安阳大长公主可不喜欢咋呼的人。”
抚浓立刻收了笑,瞪眼道:“我本来也不是个咋呼的人。”
江宛回去以后,便与阿柔和蜻姐儿腻在一起,说了半晚的话,才哄得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女孩睡下。
第二天,江宛叫人套了马车出城,往小青山去了。
她借口去送信,所以带上了席忘馁的那封信,想了想,又带上了卞九爷给的信,上面写了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当时卞资说不是卞九爷的笔迹,纸张又陈旧,想来应该是卞九旧主沈啟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