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色清无油,药味恰好好处,并未盖过汤本身的鲜味。
“殿下这药膳……”
竟跟秦嬷嬷给她做的一模一样。
她原先一直吃着秦嬷嬷给的方子,身子一日强过一日,后来去拜访闫神医,又换了方子,效果并不比秦嬷嬷炖的药膳好。
不过也是情理之中,若这方子用来缓解她体内的绝嗣毒,自然是下毒的人更懂得该怎么用药。
秦嬷嬷原来也是……
江宛低头喝汤,许多从前不明白的事,现在都看清楚了。
喝完汤,净手漱口,江宛和安阳大长公主挪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安阳日常起居之地跟宇清殿的格局很像,每间屋子都很大,但是因为布置得好,所以不会让人觉得空。
江宛吃饱了有些困倦,但抬头一看,便半点瞌睡也没有了。
这间屋子竟然有个玻璃顶。
江宛震惊地张大了嘴,安阳看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抬手让人熄灯。
室内灯光俱灭,透过玻璃顶,便能看到漫天星斗。
这也太会享受了。
安阳笑道:“好看吗?”
“好看,但觉得自己看的不是星星,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块琉璃是西域那边运过来的,没花钱,难得是难得,可惜终究还是有裂缝的。”
安阳说得轻描淡写,江宛却知道这块玻璃的珍贵。
黑暗中,似乎身份之别也少了,江宛盘腿坐在榻上,仰头望着玻璃。
看了一会儿,江宛才回过神。
“殿下懂观星吗?”
“说不上懂,只是小时候,皇祖父教我辨认过一些。”
“太祖?”
“听你这语气,好似很惊讶似的。”
“我是很崇敬太祖的,殿下曾与太祖一起看星星,那么我也算是跟太祖看过星星,所以又惊又喜。”
安阳转头看她:“你崇敬太祖什么?”
“太祖说过的许多话都怪离经叛道的,正好与我叛到一起。”
“你也知道自己离经叛道啊。”
“可惜没早生一百年,否则太祖一定会欣赏我的。”江宛自得道。
“这话倒也没错,”安阳似乎也有了聊天的兴致,“前朝有裹脚陋习,太祖下令废除,却收效甚微,后来太祖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
“向天下选妃,却不选脚短于六寸的,诰命夫人听封也是如此,领旨前须让铁面无私的嬷嬷先量脚的长短,”安阳道,“其实当时出了不少恶心事,世家大族为了诰命甚至有人活活砸断了夫人的脚,只为了把骨头捋正,也有立刻休妻,从乡下娶个大脚农妇来的。”
江宛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可若非如此,他们又怎肯解开女孩的裹脚布。”
“皇祖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这家姓余的,都是冷心冷肝的种,若谈血缘亲情,我这一生也只在皇祖父身上看到过,”安阳不知从何处摸出一细颈酒壶,“这么说来,我还是适合给人做孙女。”
也许是氛围太过轻松,江宛忽然问了一个好奇很久的问题:“坊间都传说明昌郡主并非是你亲生的。”
安阳沉默片刻:“为了生她,我整整痛了一天一夜,但我这一生要做的事太多,所以不大有功夫做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