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猪看似猪,想驴望如驴;
人性如幻影,忖度各有异。
郑恩不仅不跪,还又向符彦卿走近两步:“喂,姓符的,我看在你闺女面子上,把你当长辈尊敬,进屋就给你磕了个头,这够抬举你了吧?你怎么座也不让,茶也不上,审犯人似的,屁礼不通啊?我是来送信的,不是来听吆喝的!想知道你闺女情况,你客客气气地问,我慢慢给你说!不想知道就算了,我这就走!”
郑恩说罢,转身就走。
一侍卫上前拦挡,郑恩直撞过去不拐弯。那侍卫撞在郑恩身上,像皮球似的反弹到门外,滚了一溜背栽跟头,方才卸了力,晕晕乎乎地爬起身来。
符彦卿嘴上向人说早忘了符玉凤这个闺女,是死是活无所谓,实际上心中无时不在挂牵。他见上来就僵,怕错过了得知女儿信息的机会,只得强按怒火,挥手示意要一涌齐上的侍卫后退,向郑恩说道:“好,就暂且饶你不死!她在哪,你说吧!”
“在澶州!”郑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抱着膀子,故意做出一副流浪汉头掉碗大个疤、天塌地陷也无所谓的样子。
“是死是活?”符彦卿端着威风凛凛的架子,说话的口气却明显有些急迫。
“活是活得好好的,不过正蒙头大睡,不吃不喝,同俺大哥怄气呢!”郑恩一副皇帝急太监不急的姿态,慢悠悠地说着。
“你大哥是谁?”符彦卿探了探身子。
“柴荣啊!”
“柴荣?是谁?”
“俺大哥!他开过茶馆,贩过茶叶,当过小工,摆过地摊;江湖人称柴老大,听说过吗?”郑恩见符彦卿很惊诧,故意揶揄他。
符彦卿听儿子符昭信提过柴荣,知道是郭威手下参军柴守礼失散多年的儿子,老婆早死,光棍一条,年近三十,无家无业,多年流浪,与那个拐骗嫌疑郑恩有交结。他本就怀疑女儿被拐可能与柴荣也有关联,只是寻不着任何蛛丝马迹,听郑恩如此说,自是十分重视。他强压心中怒火,不动声色地追问道:“因为什么怄气?”
“因为你女儿娇贵啊!事多啊!好欺负人玩啊!符王爷啊,你官做得怪大,名声怪高,家教可不怎么的!你那女儿近二十的人了,还识几个字,却什么也不懂,什么活儿也不会干。花生长在土里,她说结在树上;驴屎是毛驴拉的,他说是鸟下的蛋;择菜她把莎草当韭菜,炒菜她不知道放油盐;下面条她不知道水开不开,烧火她捣弄得满屋灰烟。她屁本事没有,只会吃,只会穿,还怕苦怕累怕脏怕麻烦;还整天花钱如流水,妆扮得妖里妖气;还跟你一样坏脾气,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吵,整天给我们添麻烦!我们哥俩处处依着她,她还要磨道里寻驴蹄,净给我们找事。一会儿说院里地没扫净,一会儿说屋里被没叠好;一会儿训这个衣裳脏,一会儿骂那个袜子臭;管了吃菜吧嗒嘴,又管喝汤响‘呼噜’;就连放个屁,她也要大声小叫地训,那么响,吓死人,为什么不憋住——”
“大胆!住口!”符彦卿想到他和柴荣合伙拐走了女儿,竟然还把在一起生活的庸俗琐事向他数落,只羞得面红耳赤,气得两只手患了鸡爪疯似的乱抽搐。
“我就是要说!咱是粗二糙,识字少,毛病多,就算她管得对!可俺大哥柴荣呢,虽说不是大官,不是富豪,可读书多,有学问,很文气,说话不高嗓,还很讲礼仪,并且待她就像亲妹妹,处处忍让,事事迁就,好得没法说。可她倒好,总是没窟窿繁蛆,整天跟他寻衅闹事!走路快了她奚落人家是急慌腿,慢慢走她笑人家踩死蚂蚁;说话多了她骂是老婆嘴,不说话她又骂是不会叫的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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