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船舱,自行潜回城中,与陈近诚商议行止不提……
“对表!现在是寅时整!”
寅时正牌,夜早已深沉,喧嚣了一日的码头上一派的死寂,所有停靠在码头上的大小船只都已是漆黑一片,唯有数盏气死风灯还在一明一灭地闪亮着,“乘风号”上同样如此,只是一派漆黑中,却有着数十名身上涂满了黑色油泥的汉子紧密排在了船舱的过道中,王宽屹立在队列的最前方,面无表情地扫视了眼已然做好了伪装的众手下,一抬手,从胸襟里掏出个块怀表,声线低沉地低喝了一嗓子。
随着王宽一声令下,默然无言的众士兵们齐齐从背后的防水背囊里掏出了怀表,齐齐手脚麻利地按着王宽所报出的时间,调校好了怀表,又整齐划一地将怀表收进了背囊之中,扎紧了背囊处的封口,而后目光炯然地望向了王宽。
“出!”
王宽并未作甚战前动员,更不曾交代甚战术要领,仅仅只是一挥手,面色肃然地便下了将令,旋即便见一个排的士兵猫腰行出了船舱,有若狸猫般蹿到了船舷处,顺着船舷边早已备好的软梯,不徐不地依次下了水,几无声息地便向入港处的绝后岛游了去。
“啪啪。”
目送着最后一名突袭绝后岛的士兵下了水之后,王宽并未回转船舱,而是几个大步行到了与另一艘货船“东方号”紧邻的船舷处,轻轻地击了两下掌,旋即便见七名身着黑色紧身夜行衣靠的身影从黑漆漆的船舱里悄无声息地行了出来,为一名身材壮硕的蒙面大汉借助着气死风灯的昏黄亮光,飞快地朝王宽打了个手势,便即无声地领着一众手下顺着事先备好的软梯滑落在了空荡荡的码头上,潜行着便往建在港口左侧一处高崖上的灯塔方向摸了过去。
高崖极其陡峭,几乎是从岸边笔直地向上陡升六十余米,唯一上崖的小路却并不在港口一侧,而是在山崖的另一面,须得从淡马锡城斜穿而过,途中还得穿过大不列颠的军营,很显然,要想顺着小路摸上山崖压根儿就没半点可能性,而要想攀崖而上,也绝不是件简单之事,然则这却难不倒已悄然潜到了崖下的七名大清海军6战队高手,此无他,只因这七人全都是从军中精选出来绝对高手,个顶个都是江湖中一流的身手,尤其是领队燕天鸣更是全海军6战队中的兵王,一身家传武学已近宗师之境,但见其身背着困粗麻绳,赤手空拳地便沿着山崖飞地向上攀登着,身形闪动间,敏捷得有若猿猴一般,只要山崖上稍有菱角,皆是其可借力之处,仅仅十数个起落间,人便已翻到了崖顶处。
灯塔处于淡马锡的最高点,能俯瞰周边十数海里之范围,无疑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作为海上强国,大不列颠人自然是不会忽视灯塔这等重要之所在,尽管高崖上生活条件其实糟糕得很,可大不列颠人却还是在灯塔处安排了一个班的士兵负责警戒,不止是灯塔顶部的瞭望处日夜有人值守,塔下也同样如此,这不,燕天鸣方才刚从崖顶处探出个头来,入眼便见两名身材高大的大不列颠士兵正持着步枪在崖顶上来回地巡视着,哪怕夜已深沉,也没见那两名士兵有半点的懈怠。
两名大不列颠士兵尽管不算特别警觉,可彼此间却始终保持着数米之距,要想悄无声息地一举灭杀二人,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稍不小心,便有可能会惊动灯塔上的值日士兵,一旦被其出报警之信号,就算拿下了灯塔,也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夜袭战役之部署,而这,显然不是燕天鸣所能承受之重。
“嗒啦。”
要解开眼前这等困局,于旁人来说,或许比登天还难,可对于早习惯了暗杀的燕天鸣而论,却算不得甚难事,但见其单手攀在崖边上,侧耳细听了片刻,已然确定了灯塔下只有这两名哨兵在,心弦顿时便是一松,空着的左手往崖边轻轻一抹,已拾起了块细小的石砾,一弹指,将石砾射向了山崖的另一面,顿时便在暗夜里出了一声轻响,两名被惊动的哨兵立马紧张地挺枪朝向了声响处。
“呼……”
几乎就在两名哨兵转身的同时,燕天鸣右手用力一按崖顶,人已若大鸟般腾空而起,身在空中,双手往腰间一抹,两把匕已然握在了手中,人如闪电般便向左边那名哨兵的背后飞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