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囚神之钉

    乾富跟随云明隐居水芒山修行，现如今已经到了弱冠的年纪了。

    云明师承为鬼谷，鬼谷与书院、藏锋府、规矩城、两仪殿、稷下社、济世堂、天下会和天工坊并称世间“九家”，属于当世第一流的学问。

    乾富随云明学习鬼谷绝学《阴符》、《十式》、《本术七要》和《鬼谷十四篇》。

    此外云明还研习过生道观、起空寺的学问，精通书院、藏锋府、规矩城、两仪殿在内多家学问，对稷下社、济世堂和天工坊也有所涉猎，也都尽数传授给乾富。

    在乾富看来，家师云明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超级学霸”，是活着的“百科全书”，是移动的“数据库”，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老爷子教起弟子来也太狠了，动不动就拿戒尺“以理服人”。

    好在老爷子还是有良心的，晚上会亲手调制药汤浴帮助乾富恢复。

    日复一日，乾富就这样白天挨戒尺、晚上泡药浴，痛并快乐着的“茁壮成长”起来。

    在此期间，云明为乾富系统的讲解了修行学问。

    “道”既是能量也是物质，换言之，世界上的物质，本质上是能量；也可以说能量是一种特殊态的物质。能量和物质是“道”的一体两面。

    决定“道”在宏观上表现出不同的能量或者物质实体的差别在于“道”的表现形式。“道”可观测的基本表现形式为“灵子”和“元子”，简称为“灵”和“元”。

    灵有序聚合形成灵魂，元互相有序聚合形成世间万物。

    同时世间也有大量的游离态的灵和元，这些游离态的灵和元处于一个大致的动态平衡中：一方面，游离态的灵和元，被实体的物吸收；另一方面也有物体分解，释放出游离态的灵和元。以上构成了世界的基本形态。

    “灵炁”就是人通过体脉吸收游离态的灵，然后经过灵魂加工形成的、每个人独有的灵结构，简称为“炁”，所以修行之人又被称为“炼炁士”。

    “炁”相当于是修行者自身灵魂的外延结构，受灵魂的支配，但又不是灵魂的直接构成部分。

    武术是武功和术法的统称，两者殊途同归，都是对于炁的运用，只是在修行上武功强调对身体的强化，术法强调对于灵魂的强化。用乾富自己的理解就是“魔武双修”。

    武术根据效果来划分类别，修行界内通常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空”八大类别，至于其他类似于“攻伐、守御、加持”等说法，各大家学莫衷一是，不必拘泥于此。

    对于武术级别的划分则相对比较模糊，只是以施展武术所需要的最低修行境界为依据。

    锻体、冥思、观照和超脱前四境无法施展武功，略过不计。

    第五境路远境界可施展的武术为初阶。

    第六境扶摇境界可施展的武术为中阶。

    第七境自在境界可施展的武术为高阶。

    而第八境神游境界、第九境闻道境界，这两个境界的修行者所使用的武术统称为秘术。

    至于传说中只有道祖修成的第十境所能施展的武术，则是无人知晓，自然也就无法划分。

    修行者使用武术的时候必须要将“炁”释放到体外，会导致部分“炁”没有被有效利用而逸散到空气中，被称作“炁场”。

    ……

    在云明倾囊相授的教导下，前三年乾富以“一年破一境”的惊人速度修成一境锻体、二境冥思和三境观照。

    然而让云明惊讶的是，乾富居然在十五岁就成功突破了被称为“难如登天”的修行第四境超脱境，从此开始超凡脱俗，正式在修行一途上登堂入室了。

    十七岁，乾富修行到了第五境路远境界，正式成为了他心心念念的“近战法师”，能够使用初阶武术了。

    至于乾富及冠之后没几天就踏入了第六境扶摇境界，云明已经习惯了，二十岁的扶摇境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也不过是比他云明自己快了两年而已，勉强算这混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名师出高徒。

    毕竟乾富既是开山弟子又是关门弟子。

    ……

    今日师徒二人和往常一样，坐在在山崖边修炼。

    云明抬头看着海天交接处的晚霞，夕阳的余晖映在他写满沧桑的脸上。

    远处一群信天翁在海面上向南飞去，秋天已至。

    秋风一扫，树上的黄叶就该落了。

    “富儿你已及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云明问道。

    十年来，无论是老师云明还是弟子乾富，彼此之间都有一个默契。

    不主动去探究对方的过去，除非对方愿意自己讲出来，否则不问。

    云明这个做老师的，既没有对乾富说过“光大鬼谷”，也没有说过“拯救世界”的话，只是用心教导乾富学习和修行。

    乾富听到后一愣，他自己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光琢磨怎么少挨两下戒尺了。

    不过乾富知道，自家老爷子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跟着学了这么多年，乾富已经对这个世界不再陌生了。

    老爷子胸中学问堪称一代大家，乾富即便是有着远超世人的系统学习方法，然而十年刻苦，也不敢说尽得真传。

    闻道九境，已经是少数有资格俯瞰天下的巅峰修行者了，乾富这个自以为的“天选之人”，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做到，而坐在他对面的这个老人，就做到过。

    乾富抬头，看着云明笑呵呵说道：“老爷子，弟子很有自知之明，才跟您学了点儿皮毛而已，以后当然是继续跟着您修习。”

    说到这儿，乾富正襟危坐，继续说道：“当年要不是老爷子收留我，我怕是熬不过冬季。而且您还不计前嫌，收我做弟子，传了我学问。虽然我也曾怨过您太过严厉，没少挨戒尺，不过在我十三岁入观照那年就已经明白了，您是在用‘十式’中截脉术帮我疏通体脉，能截脉自然也就能通脉。我十岁才开始修行，已经算是开始修行比较晚的了，若不是老爷子你用天才地宝调制药浴，以此强化我的体质，打好了基础，我如今恐怕修至路远五境都难。”

    乾富站起身云明深深一揖，继续说道“这世上我就您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得给您养老送终。”

    乾富其实原本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恶之感。

    换句话说，乾富对这个世界毫无感情，他在等，等命运推着他往前走。

    直到乾富跟着云明生活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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