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却已经知道廉耻。于是他更加的自卑,更加的痛苦自闭,甚至连人都敢不见,就这样,渐渐的,连父皇都开始更加的厌烦他,在他八岁时,就将他打发来了襄阳,成为了这个前不靠山,后无寸土的地方做了一个王,一个,空架子的襄阳王……
如儿,如儿,如儿……
六王爷闭上双眸,痛苦的身子都佝偻了,他缓缓的走回了后院,望着那桌还没有来得及动的一桌饭菜,随即,在手触及到一片冰冷的铁器时,顿住。
花瓶旁,一把锋利的尖刀放在针线的竹盘里,他颤抖的手将那把尖刀握紧在手中,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却不想,在那朦胧凄冷的月色下,看到了一抹娇小,华锦长袍着裙摆都湿透的落魄女子。
她的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绾成高髻的乌黑鬓发上,金钗闪耀,珠坠微摇,即便是眸光空洞,却依旧如同那年他们初见时那般美丽动人,只是当时的她,羞涩腼腆,而今日的她,跋扈狠绝。
六王妃的脚步微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面前那抹修长的倒影,缓缓抬首,在看到六王爷的那一刹那,突然狂笑起来,疯癫的挥舞长袖,纤细的手指抵着他的鼻尖,嘲讽道:“天真的蠢物,怎么了,吃闭门羹了么?哈哈哈哈……王爷啊王爷,我都已经告诉你皇妃要我们死,你居然还傻到要去投降,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在这宁静的夜中分外刺耳,与那呼啸的北风卷在一起,如同鬼魅的啼哭。
六王爷握了握手中的尖刀,眸光满是伤痛与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却一生都在其鼓掌中摆布的女人,沙哑的声音透着难以吐露的痛,问道:“你让本王去投降,就是为了引开禁卫军的视线,好让自己乘船逃走?”
“哎呀,王爷,你变聪明了,哈哈哈……”六王妃彻底疯了,她不得不疯,她已经失去了一切,甚至自己的丈夫她都将其推进了别的女人的怀中让他们温存缠绵,大业已毁,势力已去,她什么都没有了……
六王爷死心了,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他也笑了,带着几许狰狞的疯狂,随即冲上前去,将手中锋利的剪刀刺进了自己心爱女人的胸口……
“恩……”六王妃闷哼一声,她张狂的笑声顿时停下,一双美目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平日连一根针都不敢拿的男人,傻傻的,娇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随后,她笑了,不似刚才那般狰狞,而是如花娇艳。
抬起碧玉一般的纤细素手,缓缓的捧起六王爷的脸,轻抹去他面容上的泪水,笑着气若游丝的道:“六郎,你知道么?你终于像一个男子汉了……”,随后,那双手如同断线木偶一般颓然垂下……
如果,当年我嫁给你时,你能有一点点的争斗之心,或许,我今日不会走得如此迷茫,可惜,一切都迟了,都迟了……
空荡荡的襄阳城内如同死水一般的寂静,月色幽幽的照耀,一片清冷。五千身穿墨色铠甲的禁卫军守立在城门前,其余的则是输送那些饿得半死,几乎连走路力气都没有的百姓前往‘故郡’。
十里长的路途,长长的队伍在月色下如同密密麻麻的蝼蚁,缓缓的前行,那深深浅浅的脚印带着风沙吹来的尘土飞扬散落,将所有的人的身影都化作了一阵灰蒙蒙。
大帐内,小小坐在案几前看着黑衣探卫回传的最后几份谍报,秀眉紧紧的拢起,随即将那些纸张丢进了炭炉中烧毁。闭眸,无声的叹息一声,然,就在此时,那漫天风沙的呼啸中,突然隐约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蓦地睁开双眸,小小蓦地起身,刚要向外走去,却见大帐簌的一声被掀开,已经梳洗更衣,此刻穿着一身黑龙锦袍,恢复了昔日威严的龙烨走进来,在看到她时,微怔,随即面带温柔笑意的上前,将她拥进怀中,轻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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