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头低低的垂下,身上的细丝逐渐消散,外表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大树上垂挂着的寄生物,也在顷刻之间化为虚无。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瘫软在地上女人。
她的脸依旧被长发遮盖,可看身形和皮肤的状态,估摸着和我的年纪一般大。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向前爬了几步,扒开了她的头发。
这是个长相有些清冷的女孩子,脸上的皮肤除了有些发白,并无其他异样。
我把手放在她鼻子下方试探了很久,才确定她已经没了生机。
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所谓的阵灵,竟然是活人制成。怪不得鬼公公说让我千万不要心软,估计是早就知道这阵中有活物。
“姑娘不必伤心,这世间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乃是命数!”
我被打断思绪,有些茫然的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正是那棵老树。
一扫之前的颓然,麻利的拿着砍柴刀从地上爬起,警惕的看向它:“谁!出来!”
“姑娘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出来提醒姑娘,阵已破,可以出去了。”
我不敢放松警惕,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它幽幽叹了口气:“我就在姑娘面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地缚灵而已。”
地缚灵指的是,束缚在自己生前地界上的灵体,但并不一定是人。
也可能是动物或植物,而我面前能看到的,就是这棵已经枯死的老树。
这种灵体一般都是有心结未了,却不会无故伤人性命。只要得偿所愿,就可以离去。
我语气缓了缓:“你也是被阵法困住的?”
“是我自愿留下的。”它声音里带着沧桑:“姑娘快走吧!就向前一直走,千万不要回头!如果遇到一位不同于常人的中年人就告诉他,他的老伙计还在等他。”
我不知道这位不同于常人的中年人,到底是怎么个不寻常。
但又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只能点头应下,一瘸一拐的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萍水相逢,各有缘法。我现在这么狼狈,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即便是问清了,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天已经有些微亮了,我拖着伤腿,在心里反复默念着鬼公公和花三娘的名字,祈求他们能快些出现。
可走出去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着。前前后后的也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已经没了多少力气。只能就地坐下,喘口气歇一歇。
刚定下神来,一阵冷风就迎面吹过,前面的路上忽然出现一股雾气。
我看着那雾越聚越浓,心中叫苦:“这来的又是个什么玩意?能不能消停一会。”
“三岁半,克父亡。四岁半,叫亲娘。亲娘把我推出房,和人一起滚上炕。一日三餐无着落,树下容身好凄凉……”
我有些无语,看着从雾里走出来的人影,往上使劲翻了个大白眼。
看这人身形,就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的。爱咋地咋地吧!反正我是没力气在打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