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p;  宁宗震怒：派内侍杨海亲自去皇城司提取陈凛，及涉案的相关证人，来御书房对峙，结果不言而喻。

    询太子被罚跪太庙，史弥远罚奉一年，皇城司提举发配军前效力，由询太子主导的这场闹剧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落幕了。

    我惊讶道：太子伙同臣子，为了蝇头小利而栽赃陷害治下百姓，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至国法于何地，还真是让人齿冷。

    红姑冷笑道：民间哄传，赵家江山气数已尽，宗室嫡脉接连绝嗣，是报应呢！太祖皇帝要是泉下有灵，也能气得活过来。

    我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莫说是做“江山之主”，就算是做个家主也是撑不起来的。

    红姑说道：槽帮陈凛为感激祁国公援手之恩，认祁国公为主，每年都拿出一成利来孝敬。

    但大部分银钱，都被换成粮食和伤药，送到前线，用槽帮的名义捐出去，属下就是这样被安排在槽帮，帮着打理一些琐事。

    我问道：那我父亲出事后，槽帮为什么没有遭到清算？

    红姑说道：主子早就防着那伙子贼人呢！从不与漕帮有过明面接触，史弥远没查出什么线索来，再说祁国公在朝里一向以刚直不阿著称，有话就说，从无偏私，也不逢迎，他们以为不过是巧合罢了。

    后来盯上槽帮是因为，在矫诏当日，去东宫搜查时，您不见了，还有先帝（宁宗）册封您为郡主的圣旨，酷刑之下，有人供出是黄大人带您逃出去的，就怀疑到槽帮身上。

    我惊讶道：圣旨？册封我的。

    红姑说道：您洗三那日，先帝册封您为“明珠郡主”，主子亲自拟的封号，呈到御前请批。

    包括您的名字，都是主子所起，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我摸着手里的链子，问道：这么说槽帮岂不是被我所脱累。

    红姑说道：这些年来，槽帮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还是遭到朝廷的猜忌，就拿蔡州战役来说，少帮主领着人烧了金军的粮草，断了金军粮道，立了如此不世之功，才受封“六品翊卫大夫”。

    幸好老帮主懂得忍隐，又会做人，朝廷又不好明着对付槽帮，从而寒了天下人的心。

    我说道：历朝历代，江山换主，都有其根节所在，不在百姓，不在江湖，不在三军将士，究其原因，无不是君主荒唐，朝廷积重难返，朝臣结党营私，相互倾扎，冤的是忠臣良将，苦的是黎民百姓。

    红姑说道：主子以前也这样说过这样的话，姑娘身在闺中，也能有这样的见识，属下佩服。

    我笑道：哪里是我厉害，史书上都这么写的，我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红姑说道：那也是您聪慧，会融会贯通，没当热闹看。

    红姑这一通说下来，就忘记了时间，阿婆出来看好几次了，怕她担心，就对红姑使了个眼色，说道：有事明日再说。

    红姑道：本来我还有些怪黄大人，用人不慎，要不是姑娘机灵，险些遭了那恶人算计，如今看来，还是给你留下两个得用的。

    说着就招呼红瘦她们进来收拾。

    其实我还有一肚子话问红姑，今日的时间确实太晚了，而且这么大的信息量，着实够我消化一阵子的。

    爹爹和娘亲为了我背井离乡十几年，家里亦有父母亲人的挂念，如今更是因我变成孤魂野鬼，连祖坟都进不得，这样的恩情我今生是无法报答了。

    还有临安府的那两位，前世的我浑浑噩噩，只想着怎样逃出生天去，哪里会管皇帝是谁，更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位济王，与我血脉相连，还有那道圣旨，会在哪里，若是家里没有，会不会在槽帮，这临安府看来是非去不可了。